虽然他的语气百般温柔,可她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云二爷不是来报案的吗?”
他不答,只是看着她轻声道:“今日我去彭家赴喜宴,突然便想起你了,便过来看看。”
她满是迷惑,根本无言以对。
不是说来报案的吗?为何连他连这么重要的事也要扯到自己身上?
“我听说安捕头受了伤,是你将他给救了回来,”也不见他怎么动,轮椅却顾自向她滚了过去,他似有不悦,道,“我记得我曾说过,要你离衙门里不相干的人远些。”
即使没有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慢慢逼来的压迫感,想要再后退却又不敢,毕竟外面不远处还有衙役守着,若是她退到了门口,只怕里面的人会听到动静。
“捕头他,他并非不相干的人……”她担心他会再说出更过分的话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我们只是去查案,而且,而且在下原本是要与安子睿一道的,后来只是发生了意外,这才,才和他……”
到后面时,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云向迎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并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果决的。
她浑身一僵,脑子里空白一片。
随即,他的唇慢慢地抬起,却仍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像是靠上了这世上最舒坦的枕头般,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轻声道:“我曾见过许多人成亲,可从未如今日这般替人欢喜,想来,是我自己也向往罢了。”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他如一个受了委屈后想要撒娇的孩子,明明知道对方不情愿,却还是不肯放开这夺来的温存。
她不知如何应他,只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压低了声音急急道:“我今日用手剥了不少虫子,至今还没洗干净,云二爷还是离远些吧……”
这句话显然有了作用,一顿之后,云向迎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戏谑地抬眼看着她:“许捕快,你太不懂风情了。”
她下意识地将双手背在了后面,咬唇向一旁避了几步远,没有说话。
“听说你为了救安捕头,今日的确杀生不少。”他没有再步步紧逼,眼中浮起几分不虞,“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毕竟即使你不为难自己,他也没有性命之忧。”
她已经摸透了他的喜怒无常,只要提起安川,他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越轨之举来,便一狠心,违心道:“这是在下作为属下应该做的,倘若这次中毒的是云二爷,为了救人,在下定然也会这么做。”
不悦之色顿时在眼中消散不见,云向迎盯着她的眸子一亮:“当真?”
下一刻,他已压制不住眼底的热烈与狂喜,朝她又近了一步。
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心知不妙,正想要向一旁躲一躲,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她反应过来,连忙想要向外走:“有人来了,在下去看看……”
但她刚抬脚便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云向迎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时便猛地一用力,瞬间便将她拉在了怀中。
脚下一空便跌坐在了他腿上的她大吃一惊,脸色倏地惨白,用尽了全力想要站起。
可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从背后环抱着她的左手握紧了她的两个手腕,左手控制住了她的双腿,看起来虽毫不费力,却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随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见她绯红的脸上尽是无助与抗拒,他心头怒火更盛:“你处处躲着我,怎么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便这么急着去迎?方才不是你自己说,对我亦如对他吗?”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她心中慌乱如麻,试图与他讲道理:“云二爷可是忘了你说过的三个月之约吗?”
“三个月?”云向迎哂笑一声,道,“我那时怕是醉了,故而糊涂了些,莫说三个月,我如今连三天都等不了了……”
他边说着,微眯了眼睛,向她又凑近了些。
直到能感受到他那微醉的呼吸,她才彻底慌了神,极力挣着离他远些,再也忍不住,低声咬牙切齿:“流氓!”
听到她恼羞成怒,他在一怔之后反而轻声一笑:“这两个字,我倒是当得起,不如这样,你亲我一下,我便放了你。”
她想不到平时还算克制的云二爷只是微醉便在衙门如此肆无忌惮,一时间心生绝望,也不再挣扎,干脆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以为她已然妥协时,却突然听她大声呼道:“救命啊!”
没料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破釜沉舟,云向迎神色一怔,眼角掠过一丝宠溺而无奈的笑,松开了挟制着她双腿的右手。
她立刻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可他却仍拉着她的右手腕,没有要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