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听说了他们的来意,虽不拒绝,可也不想被牵扯进来,给他们留下院子后便走了,唯一的条件便是一定要将院子打扫干净。
云渠撸起袖子便要爬树,被她给拦了下来:“等一下,不能这么上去。”
她环顾四周,为他找来了遮头的斗笠和护手的粗布,再三叮嘱他要当心。
见她为了自己做好防护如此细心,他心头一暖,甚至有一刹那希望躺在病榻之上的人会是自己。
因着自小便会爬树,他很快便在树上找了个稳妥的地方站好,然后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去寻有树辣子的叶子。
随后,他折了几枝树叶繁茂的枝条扔了下去,可就在下树时,他的余光瞥见旁边伸展过来的树叶上正爬着一只黑绿相间的虫子,不由心头猛跳,一不小心脚下踩空,竟摔了下去。
她被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他:“受伤没有?”
他是希望有的,只可惜并没有,脚踝无事,腿也不疼,只有一根手指擦破了层皮,但也没有严重要需要卧榻的地步。
“没事,只是很久没爬了,有些生疏了。”将擦破的手指向后藏了藏,他不好承认自己对虫子还是会生怵,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道,“看看够不够。”
她翻开一片树叶,本想帮她处理虫子的他看到了叶子背面蜷缩成一堆的虫子,压抑在心底的恐惧与厌恶再也控制不住,险些呕了出来。
见他捂着嘴跑到了一旁,她这才明白他并没有完全克服虫子曾给他带来的阴影,不由心生愧疚,连忙将那些虫子掩好,不让他再能看见。
“剩下的事我自己就好。”她劝说他道,“方才言郎中也说了,这虫子里的黑色经络是毒液,须得小心处理,我自小便玩虫子,处理这些东西还是有些经验的,放心吧。”
他知道她是在顾及自己的感受,有些恼恨自己不争气,歉疚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还要做什么,我来帮忙。”
她本想劝他回去,可看他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了:“那里有个破碗,我想洗干净了用。”
他立刻捡起了墙根的脏碗,洗净后递给了她:“还有吗?”
她看向四周,道:“我想找把刀子。”
要挑出虫子的经脉,自然要用利器,可她来得匆忙,竟将这件事给忘了。
左右不见合适的工具,她正想着其他法子,云渠突然递给了她一把如手指宽的匕首:“这个可以吗?我平时拿来防身的。”
看长度大小的确很合适,但她并没有接过,因为那匕首看起来太过精致名贵了些:“我是用来剖虫子的,还是不要暴殄天物了……”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他打断了她的话,“只要是你用的,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说着,他便将小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转身走向了一边。
她只好留了下来,转身瞬间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其实,她虽从小就玩虫子,不怕是真的,可要对虫子剖肠搜肚却也是头一回。
尤其还要挑出其中有用的经脉,不仅要狠心,更要细心。
她深吸一口气,在地上铺上一张纸,又将云渠洗干净的碗放到了一旁,开始了这一生中最惊心动魄的残害生灵。
在手忙脚乱的尝试下,她忍着五脏肺腑的不适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下的虫子,直到越来越熟练。
小半个时辰后,她长吁一口气,停了下来。
眼前的战场惨不忍睹,但应该够了吧。
一直在不远处等她的云渠见她站了起来,连忙走了过去,却不防看见了地上的一片狼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险些没有忍住。
她连忙挡住了他的视线:“先等我收拾干净,很快。”
她手脚麻利地将战场打扫干净,又将他的匕首洗得干干净净才还给了他:“多谢你的匕首,真的很顺手。”
他接了过去,小心地收了起来,忍不住羞愧道:“是我没用,帮不到你。”
“不要这么说,你又没什么错。”她不以为意地安慰他道,“这么损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何苦再连累你,再说,你也帮了我不少呀,若你不在,我连虫子都捉不到呢。”
见他的脸色好了一些,她微然一笑:“回去吧。”
如来时一样,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后来在衙门前分别,她迫不及待地带着解药去了安宅,而他则又回了彭家,那里的酒宴怕是会到晚上才会结束。
但她到的时候,却不见言郎中,连江郎中也不在,只有柳宸一个人守着他,这才知道何姐在离开之后竟直接来了衙门。
“她说听你提起景年中了树辣子的毒,想起有个偏方可能有用,便过来想让我试试,当时我一激动,便让人直接把她给带到这里来了,恰好让她碰到了言郎中。”柳宸悔不当初地道,“唉,都怪我一时心急,竟忘了景年曾说过何姐与言郎中之前的关系,这才让他们碰了面,偏巧我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