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她便愈加忧虑,急忙跑了出去。
既然四下都找不到他们,那她便只有一个去处了,那便是莫问天的家。
方才在离开前她便向里正打听到了他家大概的位置,就在村子最西靠北的巷子口,并不难找,而且在路上她还瞧见了几处星星点点的血迹,也正是通向莫家的。
可她十分惊疑,想不通为何为何血迹会出现在这条路上,照常理来说,那凶手既然已经得手,应该早就逃了,怎会又回了他的家。
她赶到时,一眼便瞧见木矮门大开着,本就不整洁的院子也有显而易见的凌乱,而堂屋的门也开着,可里面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她虽心中担忧,却也警惕,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先行绕到了离堂屋最近的院墙外。
因着土墙比她还要低上一头,她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情形,几番观察后确定了院子里并没有人,但屋子里还是看不清。
她弯腰捡了一枚石头,站起来后扔到了堂屋的木门上。
“啪”地一声,石头撞门后又落了地,尔后又是一片安静。
她没有心急,弯腰躲在墙后细听着,过了片刻后,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虚弱又熟悉的声音:“许长恒,进来吧。”
从屋里传来了安川的声音,应该是看穿了她的试探,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并非如往常那般中气十足。
她心里一慌,急忙直起身子下意识地扒着墙头就要上去。
但在一腚跌坐在地上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没这个身手,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院门而去。
堂屋里光线昏暗,但她还是一眼看见了半倚在一张桌子旁的安川。
等她过去并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在轻颤:“捕头,你怎么吗?”
其实她已经看见他的右腿膝盖上中了一箭,血染红了衣裳,只看一眼她便心头一跳,担忧得紧却不敢碰到他一下,生怕会再伤到他。
“凶手逃了,他身高八尺,体形与我相似,后背中了一箭,”与她的无措相比,安川的声音要平静许多,但的确虚弱,“我不碍事,只是中了一箭,并不严重,不过箭上可能有毒,不要碰。”
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冷静了许多,可还是心下一揪:“有毒?那属下要怎么做?”
“我走路不便。”他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她以为当务之急是先替他请来郎中,却不想他却将手指向了屋里更深处的床塌:“那里有具男尸,已经死了多时,可能与之前的死者是兄弟。”
她大吃一惊,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挨着墙的床上的确像是躺了一个人,一动不动。
很快,她心里有了决断:“属下先去请郎中和里正过来,还请捕头稍候。”
她一路跑得飞快,等到了里正家时,见他正在四下找人,才知道小九竟不见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派去衙门请求支援的人已经出发了,但这里的事情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因着事发紧急,她请里正将人手分成三批同时行动,一批去查找村里曾经出现的陌生人,一批去寻找小九的下落,剩下的随她去发生命案的现场,以尽力守住所有的线索。
再回去找安川时,他的伤情显然更重了些,因着担心其他人进来后会破坏现场,她不放心放外人进来,与他商量道:“捕头,外面已经准备妥当了,属下扶你出去吧。”
虽然并没有问她具体的打算,但他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她的安排:“好。”
但安川比她高大许多,单靠她一人将他扶出去并不容易。
她自然而然地向他伸出了胳膊,请他借力站起,安川看着她的手迟疑了一刻,终是将右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
他用左手按住了旁边的桌子,艰难地用单腿站了起来。
等他站稳后,她将自己之前向里正借的一个拐杖递给了他,好让他走得更舒坦些。
但她给他拐杖,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可他在接过拐杖后却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她虽不放心,却不好开口不让他放手,只好小心地跟在后面。
果然,他受伤的腿几乎不能用力,再加上全身无力,所以虽有拐杖帮忙却还是不太稳妥,就在要迈出门槛时,他险些跌倒。
好在她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他没有推脱,在她的帮助下跨出了门槛。
到了院子后,他本要松手,却不料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自己则贴近了他。
在感受到她的左手扶在了自己的后腰上时,他不由身子一顿,平静的心底悠荡起一层层涟漪来。
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她,却见她的头垂得比以前更低了,简直要埋进土里一般。
他没有再开口,而她也没有说话,两人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