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恒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城东,在专卖玉石珠宝的飞乌街找到了正在一家茶馆饮茶歇脚的云渠。
据陈中泽的线报说,他是来此搜罗玉石的,应该是为了孝敬他的义父云相国。
虽然此次出门没有慕容嵩相陪,但他的身后还是跟着两个护卫。
她远远瞧着,一不留神被一个走街串巷卖假劣玉石首饰的货郎撞了一下。
这条街上除了正儿八经的玉石铺面之外还有许多这样的卖货郎,大街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她突然心生一计,将手伸进了袖袋中,那里藏着一个她一直颇为珍视的东西,如今大概该派上用场了。
她环视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在叫卖货物,他嗓门清亮,脖子里挂着敞着盖子的卖货箱,但里面并没几样东西。
走过去后,她弯下腰,对那孩子低声道:“小兄弟,我这儿有样东西,请你帮我卖出去,若是能卖成,货钱全归你,我分文不要,若是卖不出去,我再买回来,十文钱成吗?”
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她,立刻精明地抓住了商机:“二十文。”
她咬了咬牙:“成交。”
言罢,她将手中的东西小心地放在了他的卖货箱里,尔后又趴在他的耳边叮嘱了几句。
小男孩儿也不多问,听明白后便抬脚走了。
她躲在不远处,既能藏身,又能瞧见那小男孩儿的行踪。
如她所叮嘱的那般,他一直在一家茶馆前徘徊叫卖,正是云渠歇脚的地方。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云渠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但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他刚一出门,便被那个小卖货郎给拦下了。
透过人群熙攘的缝隙,她瞧见他停了脚步,瞧见他拦下了要对小卖货郎出手的护卫,瞧见他低头看着那个卖货箱。
她心头一窒,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着,紧张而无措。
最后,他从里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出神地端详了片刻后问了小男孩儿几句,随后立刻抬眼四下张望,似乎想找什么。
他果然认出了那东西。
虽然只是毫无把握的贸然一试,但竟然有了结果。
她知道他是在找自己,下意识地往后又缩了一缩。
其实她将自己藏得很好,哪怕原地不动,他也瞧不见什么。
可事实上,此时她也想见他,只是形势不许而已。
过了没多久,他还是拿着东西付了钱。
那个小卖货郎得偿所愿,也如约定的那般没有再来找她,转身走远了。
她看见云渠默然将东西放进了袖袋中又在原地停了片刻,尔后也抬脚走了。
这一次,他们是往回云家的方向而去的。
看来,他是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提醒,不再在此逗留,而是要回云家了。
虽然一切如她最初所料想的那般顺利,可她的心情反而愈发沉重起来。
诸多往事涌上心头,她想起了穆家,也想起了林管家。
她百感交集,既有庆幸欢喜又有担忧疑虑,站在原地愣怔良久,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要做什么。
周围人来人往,她躲在墙根下,看着地上的人影来来去去,目光空虚心情复杂。
方才的试探的确不是心血来潮,她早就怀疑这位相国府的公子曾是自己的故人,只是没有良机让她一探究竟,可如今确定了,她反而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件事了。
四下熙熙攘攘,一如她的心绪。
不知失神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近在咫尺:“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猛然回神,看见一个小男孩儿站在自己面前,正抬眼警惕地盯着自己。
愣怔了片刻后,她才想起他正是方才帮了自己的小卖货郎。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想要钱了吧?”那小孩儿戒备地看着她,语气坚决道,“咱们说好的事情,我可半分钱都不会给你。”
她想起了什么事,立刻伸手也将他拉到了墙根下:“不是说好你去其他地儿吗?”
小孩儿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我瞧着那公子走远了才又折回来的,肯定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若是云渠当真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也不会再回来的。
她稍稍放了心,问那小孩儿道:“你卖了多少钱?”
见他不肯答,她安抚他道:“放心吧,我说不要钱便不会要你半分,只是好奇而已。”
小孩儿这才松口:“十两银子。”
她险些跳起来:“十两?!你竟要这么多?”
小孩儿不以为然道:“那位公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而且他之前便在此逛了三户商铺,都是卖好物的,十两银子也不算多,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他拿起来了,那便说明他想买,只管要价便是。”
她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