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换身衣裳?”
“回避?”他似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道,“自小都是旁人回避我,倒还没有人敢让我回避的。”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脸皮薄,还望云二爷成全。”
“既然许捕快已经开了口,那自然不无不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云向迎伸手又晃了晃桌案上的铃铛,这次的声响似乎比之前的那次稍稍大了些,“许捕快请自便,我去前院等你。”
果然,很快便有个下人推着他的轮椅走了过来。
在下人的搀扶下,云向迎坐上了轮椅,在离开前对她道:“这里虽没有屋子,但若无我的允许,无人能进来,许捕快只管放心便是。”
等他们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中,她才稍稍放了心,却仍不敢站起身来,只能屈膝往岸边挪去。伸手拿来了毯子后,她撑了开来,费力地钻了进去。
束胸是不能脱的,只能脱下来挤挤水再用毯子擦一擦,好在如今是夏日,纵然刚穿的时候难受,但在太阳下晒一晒总能干的。
而那小丫鬟拿过来的一套衣裳看起来便价值不菲,似是用上等的丝绸所制,穿着既凉爽又舒适,更难得的是竟然尤其合身。
等都收拾妥当了,她才从毯子下面钻了出来。
外面没有人,依然很安静。
她望向四周,寻了个有阳光晒过来的地方站着,想等把里面的束胸晒干后再离开。
虽然已近暮晚,但夏日里的阳光依旧炽热难耐,不过,她也只有忍着,唯一担心的是云家的人会过来催她。
举目四望,其实若是这院子里真的藏了一双眼睛,只要够小心,也是极难被发现的,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何云向迎会如此偏爱树荫。
也许他是个尤其怕热的人吧。
可哪怕他很怕热,却还是要在这大热天泡药汤,莫非是为了他的那双腿吗?
她的目光不由看向他方才所坐的那套石桌石椅,那个害她浑身湿透的罪魁祸首。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那把石椅的扶手,她突然发现,右边的扶手上显然有一块东西似是凸起来了。
云家二爷所用的东西,定然不会粗制滥造的,那块东西一定有存在的原因。
脑海里迅速掠过一个念头,她忍不住朝那把石椅走了过去。
蹲下身来,她仔细地看了看那块凸起,越看便越觉得像是什么按钮。
迟疑了一下后,她还是伸出了手,按了一下那块凸起。
那个按钮一样的东西的确被她的手指轻轻地按了下去,但是,无论石桌还是石椅,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本以为,这是控制石椅前后移动的东西,原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这样也好,若是只是按一下这按钮便能控制石椅石桌移动,那便说明云向迎根本无需她帮忙,也就表明他是在故意让自己下水,包括自己最后落水,很有可能是他刻意为之。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便太奇怪了。
云向迎不该有理由这么做,除非他在怀疑什么。
好在是这个东西并非是按钮。
可是,她心里又升起了一个疑惑。
若是这东西并不能控制石桌石椅的移动,那他又是怎么在最后的时候转向自己的呢?
还是说,其实石椅或是石桌上其实另有她未曾察觉的玄机?
她如此怀疑着,正打算再去更仔细地去查一查眼前的石椅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位官爷,我家二爷有请。”
这声音既清冷又疏离,虽然语气听起来很客气,但又透着几分桀骜与不屑。
她还记得这个声音,是陆寒。
一惊之下,她连忙缩回了手,站起了身来,并未回避他质疑的目光,平静道:“多谢。”
说着,她伸手想去拿自己湿透的衣裳,但一把剑鞘却先于她一步将衣裳给挑了起来,等她顺着剑鞘抬头去看时,自己所有的衣裳都已经在陆寒的手中了。
“这些是我等下人该做的事,便不劳烦官爷动手了。”神色淡漠的陆寒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二爷还在等着您呢。”
虽然他的语气比在花茶坊那次一般清冷无情,但语气却客气了许多。
她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脱下束胸,也顾不得太多,抬脚往小路的方向走去。
这次,在陆寒的指引下,路的尽头并非是秦英的房间,而是之前她被安排等待云向迎的东厢房。
暗门也在一幅画后面,她在这里等着的时候,还曾看过一眼,但却并未留意。
坐在轮椅上的云向迎坐在院子中,前面已经摆了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各色吃食也都已经被陆续端了上来,很快便摆满了一桌子。
见她过来,他一招手,无论是端菜倒水的丫鬟还是陆寒,都无声地退了出去。
“许捕快,请坐。”他微微侧头,对她客气道,“让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