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般耳熟,不是宋汐的声音又是谁的?
她慌忙下床,好在晾了一夜的衣裳也已经全干了,等她收拾妥当开了门时,第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栏杆旁往下瞧的胡宁。
“哟,客官,你可总算是醒了,”胡宁见了她,笑着便倚在了她的身上,“昨夜奴家想回来,可敲门却没人回答,便知客官是睡着了,就在别的姐妹那里借宿了一夜,睡得着实不踏实,怎么说都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客官是不是也觉得奴家那张床睡着不错?”
极为识趣地,她从荷包里又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来递给了胡宁,漫不经心地对她道:“辛苦姑娘了,这外面嚷嚷什么呢?”
说着,她便也凑到了栏杆旁往下瞧,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已经被一堆姹紫嫣红给围了起来。
“来了一个胆子不小的姑娘,”十分欢喜的胡宁站在了她的身旁,笑道,“说是来找人的,怕又是一个来捉奸的。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尚未成亲,八成是来找她的未婚夫婿的,也是有趣。你说说,这还未成亲的男人就已经流连咱们这种地方了,她竟也拉得下脸面来捉奸,这又是何苦呢,这样的男人明明不要也罢,否则以后可是有她好受的。”
胡宁的话还未说完时,她的心里便已经清楚了。
来这里找人的女子的确是宋汐,但她应该并非是来找什么未婚夫婿的,她要找的人大概是她的兄长宋睦。
见有龟公开始对宋汐拉拉扯扯,她连忙吆喝了一声:“哟,这不是宋姑娘吗?怎么,你兄长又是一夜没有回家吗?”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望向了她,包括正不知如何摆脱龟公纠缠的宋汐。
胡宁惊讶问她:“客官,你认得这位姑娘?”
她一边解释,一边往楼下走去:“都是街坊,她是来找她哥哥的。”
那些人倒也识趣,见她过来,都自觉地散开了。
见她在此,宋汐甚为惊讶:“许……”
她连忙对宋汐使了一个眼色,打断了她的话,问她道:“宋姑娘,你是否是来找你兄长的?”
宋汐心领神会,不再提及她的身份,只是轻轻颔首。
她有意抬高声音道:“你兄长又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你何必如此担心,还亲自来这里找他,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吧,说不定你兄长已经回家了。”
宋汐不知她有何盘算,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便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她原本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继续查一查素姑的事,但转眼又见这里的龟公一直盯着宋汐,心里有些不放心,便对她道:“正好我也该回家了,便送送你吧。”
胡宁见她要走,恋恋不舍地趴在栏杆上喊她:“客官,下次再来啊,若是你不来,奴家可是想你想得紧呢。”
宋汐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有些尴尬,但还是抬头对胡宁回应道:“说不定我今日还来,姑娘且等着吧。”
两人一路沉默地出了院子,又过了巷子,到了巷子口,宋汐才问她道:“许捕快,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宋汐道:“宋姑娘,你在找你的兄长,为何这么匆忙,竟找到了这里?”
宋汐的眼神有些躲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道:“他不在客栈,我有些担心。”
她的神色微微肃了肃,又追着问:“你在担心什么?若是他真的去了春明班,一夜不归不是很正常吗?”
神色微微一变,宋汐却始终不言语。
见她如此,许长恒心中反而有了盘算,她耐心道:“宋姑娘,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若你不说出来,我又如何能帮你?”
宋汐缓缓抬头,以探询的目光看着她,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真诚,过了片刻后,她终于道:“许捕快,我兄长他素日里虽然胡闹了些,但只是被我爹娘给娇惯了,他没胆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她肯说,许长恒放下心来,继续问道:“宋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稍一迟疑后,宋汐点头,道:“我哥他可能去过破庙。而且,不仅是他,我也去过。”
想起她之前在破庙刚看见秦英尸体时的反常,许长恒终于明白,原来宋汐不仅仅是因为与她有过节才会失常的。
“其实,前天暮晚前,我收到了一个口信,说我兄长在破庙等我,让我务必在酉时三刻(晚上六点半左右)过去一趟,而且只能步行。”宋汐回忆着,她的声音已经冷静了许多,“但等我过去的时候,并未见到兄长,却看见了秦氏。”
“当时她坐在蒲团上,看见我后想起身,但不知为何又坐了回去,而我见她在那里,以为她是故意以我兄长的名义约我过去,便并未停留,一句话也未曾与她说便离开了。后来我还是不放心,在回衙门的路上还是去了一趟兄长所住的客栈,却发现他并不在那里,而且听小二说,他晌午后便出了门,大概又是去什么春明班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