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驶去。
云儿忙活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便去书院的厨房准备好午膳,放进食盒中,待整理毕,拎着食盒去了书铺。
此时,曹殊神情温和,他正端坐于桌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提着笔,在纸上抄录着,字迹细致工整。
他的仪态文雅,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清风朗月。
曹殊在砚台上蘸取墨水,便听屋外传来了一阵儿脚步声。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噙起一丝笑来,抬头望去,见到来人时,他漆黑眼眸中的期待渐渐褪去。
云儿当然捕捉到了曹殊失落的情绪,她面上带着笑容,解释道:“曹郎君,娘子命奴婢给您送饭来了。”
“多谢。”曹殊将笔搁下,冲云儿微微一笑,接过了食盒。
云儿送完了饭,不便久留打算离开。
“等等,云儿姑娘。”
她还未走几步,曹殊就出声唤住了她。
“曹郎君还有何吩咐?”云儿回身,故作不解地问。
曹殊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他掩饰般地咳了几声,问:“你家娘子呢,今日怎么不见她,是有事吗?”
云儿瞧着曹殊尴尬的神情,她在心中偷笑,面上如常地回答:“今日娘子的姑母过来做客,府中设了筵席,娘子必须得回去相陪呢。”
“多谢云儿姑娘告知。”曹殊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想原是如此。
“不客气。”云儿笑道。
说罢,她向曹殊话别,回了书院。
此时,季宅。
季蕴回了府之后,跟随仆妇们前往膳厅。
膳厅已经布好了筵席,两张大圆桌,男女分座,现下几乎是坐满了人。
张氏见季蕴回来,忙招了招手,笑道:“蕴娘,快过来。”
季蕴颔首,朝着张氏走去,在她的身边坐下。
坐在季蕴身旁的是一直在调养身子,许久未见的季梧,她今日也来了筵席。
“二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季蕴看向季梧,神情颇为关切地询问道。
“多谢三妹妹关心,我的身子好多了,郎中说再调养一段时日便可大好了。”季梧脸色依旧是不好,她双眸似乎黯淡了许多,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郁气,她勉强地笑道。
季蕴心中知晓季梧这是心病,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痊愈,一切还得季梧自己慢慢想开才行,她笑道:“如此便好了。”
这时,季愉同于氏还有李谨和从偏厅走至膳厅,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落了座。
季惟见人已齐,他便一声令下:“开席。”
开了席后,众人便开始用膳。
“大妹此次回来,可得住些时日才好。”于氏神情热情地嘘寒问暖。
“有大嫂嫂这句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季愉含笑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于氏笑道。
席上,于氏与季愉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季蕴则是垂着头,沉默地用饭。
季蕴蹙眉,她总感觉有一束视线盯着她瞧,令人十分不舒服,遂抬头望去,便与邻座的李谨和四目相对。
李谨和面如冠玉,身穿一件月白色的襕衫,他朝她颔了颔首。
季蕴心中登时烦躁,只好以笑示之,匆匆移开了视线。
不想这一幕,正巧落入了季棉的眼中,她眉头皱起,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一顿饭季蕴吃得索然无味,早早地放下了玉箸。
季梧见到了,她道:“三妹妹只吃得这些?”
季蕴点头,她悄悄地凑近季梧,压下声音,狐疑问:“二姐姐可知,姑母此次来所为何事?”
季梧见季蕴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不禁莞尔,她缓缓地道:“我也是听母亲说的,姑母此次来怕是为了子端的婚事,有心与咱们家联姻呢。”
“原是如此。”季蕴闻言神情僵硬了几分,她继续问,“那姑母可有人选了吗?”
“子端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季梧瞥了一眼季蕴,无奈地道。
“二姐姐!”季蕴啼笑两难地瞪了季梧一眼,小声地嗔道。
“不过我看母亲的意思,是想要棉娘嫁给子端呢。”季梧轻声安抚道。
季蕴闻言瞬间松了一口气。
筵席毕,季蕴又同张氏说了几句话,便打算回书院。
她独自一人经过游廊时,身后却传来了李谨和有磁性的声音。
“三妹妹,且等一等。”
季蕴闻声,心烦意乱地回头,见到来人却忍不住暗叹一声,朝他作揖。
李谨和风度翩翩地踱步至季蕴的面前,他双目温柔地看着她,问:“三妹妹这是要回书院了吗?”
“是。”季蕴低下头,眉头紧锁,语气有些冷淡地应道。
“我见天色尚早,不如请三妹妹陪我去镇上逛一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