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刑室内,齐大强嗓音愈高:“郡主,你杀害朝廷重臣,可认罪?” 江晚岑感觉喉头又涌出一股腥甜,强压下去:“镇抚大人说笑了,我那日是受尚书大人所托前去叙旧的,何罪之有?倒是镇抚大人这般,不怕被人误以为想要屈打成招吗?本郡主被打成这般模样,若有人真要怪罪起来,齐大人觉得真有人能第一时间护着你?” 言毕,她啐出一口血沫。 齐大强慢慢停下,心下的火气瞬息退却,眼前女子满身血色的场景引得他心底有些发慌,可还是撑着气场扬起手中鞭子:“郡主还是关心自己吧,再说这顿教训不仅仅是为皇上,更是为三皇子授意老臣要教导郡主一番。” “住手!” 声音未落,齐大强被一掌打出几米远,狠狠地撞上刑室的石墙。 她绑在十字形木制刑具上的捆住手脚的绳索一松,整个人眼前一黑,往前方直直栽倒。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声惊呼,接着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齐大强见是司徒家的公子心里大为诧异,又有些了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行礼:“司徒公子。”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掠过齐大强往刑室内走,矮身轻轻地抱起那个全身染血的女子。 司徒礼的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稍一松手就要体崩瓦解。 方才赶来时,牢中女子面色惨白,血迹已经沁出衣衫如雨般滴落在地,场面血腥艳丽却又彰显着那一丝丝生命的消逝。 像古籍中记载过的一种鸟,踏遍荆棘引吭高歌,浴血只为那惊天动魄的顷刻惊艳。 他之前读到时一直好奇那种惊艳感到底是什么模样,可如今见着了,只觉得心中如刀割剜肉般苦痛。 哪来的惊艳,只是凄惨罢了。 齐大强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双股发颤,如果刚才只是怀疑,现在他可以确定司徒公子对郡主不一般。首辅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听到脚步来到自己跟前,齐大强斗胆微抬双眸,冷不丁对上司徒礼的视线,脑袋中嗡的一声炸裂开来,双唇颤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礼双眼如鬼魅般猩红,怒极反笑:“大人真是好胆量,若本公子不来,你想把郡主打死不成?!” “死”一字咬得极重,如千斤顶直接压跨齐大强的平静。齐大强晃悠着跪下,惊恐道:“司...司徒公子您误会了,齐某是为皇上分忧略微管教一下郡主,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是齐某的错。” 司徒礼恨不得提剑斩了他,可怀中女子呼吸孱弱,鲜活的迹象似要一丝丝消失,像是秋天中建京城中经常会出现的枯叶蝶,风一吹就碎了。 司徒礼的声音阴戾冷沉,怒气快要压不住:“找大夫去督捕房,滚!” 齐大强连滚带爬地出刑室。 司徒礼一路上抱着人不敢有半分闪失,之前齐大强行刑时赶到刑室外的两狱卒这会儿带着大夫也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两狱卒如霜打的茄子,齐大强下手时他俩一个赶去向硕大人报信,一个人去请大夫,幸好遇上前来探监的司徒公子,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礼直到督捕房里一个干净的小内间才将怀中人放下,就这一会儿,怀中的人发起高热。 督捕房中原先的两高矮狱吏哪见过这种场面,“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礼冰冷的声音一层层传开:“闭嘴,拿湿帕子来。” 大夫治伤时,出于避嫌他只得出来。 靠在墙上,他混乱的思绪理清许多。此前,他一次次地拒绝承认心中那种无名的情感,可他不能否认他记得从小到大她揶揄他时的神态,他记得她帮助那些走投无路之人时的善意,他更记得这次他是违背家法而来。 他听到她卷入礼部尚书中毒案被关入锦衣卫大狱时,还在府上收整行李准备回云泽山。 一听消息,心中惶恐,他听过不少锦衣卫大狱中的传闻,那地方进得出不得。 他得去皇宫找姑母。 刚出门被长兄司徒珏拦住。 司徒珏道:“阿礼,你这是要去哪儿?马车在外面等候已久,只差你登车便可返回云泽山。” 司徒礼问:“阿兄,宋尚书中毒身亡一案你可知道?江晚岑她入狱了?” 司徒珏温和地答:“知道,锦舒郡主入狱干你什么事?阿礼,拿着行李速速回云泽山。” “她不可能毒杀宋尚书,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阿兄,我现在没有身份去见皇上,你是否能去求皇上再仔细调查这案子。” 司徒珏陡然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