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殿内,殿门紧闭,殿中只有风临一家四口。
风无涯凶狠地吼着风临,“你还不知错?”
风临冷笑道:“我有何错?”
风无涯气到打了她一巴掌,“景昭可是上古神族的少君,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他是你能打的人?”
风临咬了咬牙,第一次对风无涯怒吼道:“那蔓青是什么?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还敢顶嘴了?”风无涯倒是真的生气了,琼池一事本就令他心烦,如今风临与景昭更是让他十分头疼。
南珺紧紧拉着风无涯,劝道:“她本就悲恸,你就不要再激怒她了。”
“为了一只妖,敢和少君翻脸?”风无涯指着风临的鼻子骂她:“要不要我把我这凤族族长的位置交给你坐?”
风临直接开始淬骂他:“去你的族长之位,我可不稀罕!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卑躬屈膝、看人脸色,谄媚到要拿女儿去换取利益!”
一句话说完,她便被风无涯一掌击飞在殿中。
“出去了几百年,我还以为你能改改脾气,不再任性,没想到倒是学会嘲讽我了?这天底下,便是你最不配嘲笑我!”风无涯已被她气得连连咳嗽。
南珺哭着扶着他,甚至也朝风临吼道:“临儿!不许这么说你父君!”
风临的身子在殿中连连滚动了好几圈,连额头都被磕破了。
全身筋骨似乎都散动了一下,可她却好像已经麻木,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风轻跑过去,扶起她,在她耳畔悄悄说:“小临儿,去和父君认个错……”
“你说什么?”风临眯着肿胀的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哥哥怎么会说这种话?什么时候她的哥哥也变成不分青红皂白便站在父君那一边的人了?
风临满脸疑惑吃惊的表情,倒是把风轻激怒了,他又尖锐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去给父君认错!为了一只妖,不值得!”
“呵呵……”
风临的身子晃了晃,她将她的父君、母上、哥哥,她的至亲,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发现他们都在指责她,都在怒视她。
时至今日,她感受到的最大的痛,莫过于他们看她的眼神。
她几乎有些气绝,刹那之间,她似乎清醒了过来,“你们怎么口口声声说蔓青是妖?子羡有功夫告诉你们蔓青是妖?”
“还是说……其实你们一直都知道她是妖?”她指着他们所有人,歇斯底里道:“你们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
南珺与风无涯默不作声,只有风轻有气无力道:“是的,我们自始至终都知道她是妖。并且从你开始养她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一切,我们全都知道。”
风临死死捂着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她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一切,却还要放任我把她留在身边?”
南珺见到她这么崩溃的模样,哭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临儿,我们也没有料到今日的事啊……”
“当初她一直被寄养在琼池,原本只是一缕残魂。可后来你们居然激活了她,我们想过要不要杀了她,可是我们见你与她那么要好,便舍不下这个心……”
“原想着只要她不出羽界,便惹不出什么祸事,”南珺掩面而泣,“或许这便是她的命,千年前她便该绝了。”
风轻不忍见风临与子羡之间因此产生隔阂,他便开始劝风临,“其实子羡做的也没错,我们留着她终究会招致祸患,况且她是自戕,你又何苦怪罪子羡?”
他拍着风临的肩膀,言之谆谆,“是你让她化作人形,但她的存在原本就是个错误啊!”
“人人都道妖嗜血残忍,可我却觉得有些人比妖更像妖。”她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原想夺门而出,不料双脚却像锢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随后她便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再等她恢复意识之时,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已经没有印象了,她只以为自己是睡了一觉,而醒来后自己还在紫云殿,父君、母上与哥哥又都还在她的身侧。
她迷迷糊糊走出紫云殿时,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但那时紫云殿前还跪着一个身影。
子羡虽跪着,但脊背依旧挺直,见风临来了,他才像个活物。
他开口求她:“大哥,你千万不要生子羡的气,你原谅子羡,好不好?”
风临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子羡身形还有些不稳,但声音却掩不住激动:“大哥,你肯原谅子羡了!”
风临抬头望向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月白衣已经走了,少君也趁早回去吧。”
她的话刚说完,子羡的眼泪就“啪嗒”一声砸落在地。
风临拭去他眼角的泪,笑道:“你已成年,便不能再随意掉眼泪了。”
子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