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看看那座古堡到底有什么劳什子的妖魔鬼怪!”
树枝擦着盛暮耳边而过。
萧泽禹的剑不算平稳,他在丛林间上上下下,最终停在了古堡跟前。
通体漆黑的古堡高大入云端,侧边却被大片的花园环绕。
嫣红的玫瑰在黑夜中依旧足够夺目,像是被大片的生物覆盖住,泛出荧荧灿灿的光。
雾柏深吸一口气,泥土,花香,混着似有若无得血腥味一起飘来。
她叹道:“就是这个味。”
她生存,反抗,最终由她亲手覆灭的地方。
说起来,还真有些怀念呢。
当时雾柏面前摆了两条路。
一条是与穿书局硬碰硬,无论死活,都要给自己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自由路。
而另一条,则是隐藏实力,等到时机成熟后一鼓作气,覆灭整个世界,彻底迎来属于自己的生活。
雾柏选择了第二种。
她按照“雾柏”应该出现的状态,将整个副本的难度全部降低。
死亡率下降,通关率提高。
哪怕副本仍然因为她的存在而成为了最危险的副本,但这些稀碎的改变,已经足以逃脱穿书局的审视与怀疑。
雾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给自己摸索出了一条修炼的方法。
不是云沧那种与天道搏一线生机,也不是萧泽禹和晏随星这种特殊物种的修行路。
雾柏选择的,是以命换命。
所有被她挑中的玩家,死在副本里的人,全都是她修炼上好的养料。
用他们的命,用无数人的鲜血,来堆出属于雾柏自己的前路。
这种方法,被雾柏命名为鬼道。
它不依附于环境内的灵气,也需要什么灵丹妙药或是神武秘籍做辅助。
她需要的,只是人命。
死得人越多,能被雾柏收集并炼化的力量就越多。
就这么长此以往,数不清古堡下埋了多少人的尸骨,雾柏也数不清有多少人因自己而死。
她终于,拥有了一线可以与小世界规律抗衡的能力。
但这还不够。
雾柏深知自己的力量与穿书局抗衡不亚于蜉蝣撼大树,若想撼动,必要将大树内部先凿出个空子。
盛暮就是这时候出现在雾柏眼前的。
彼时的盛暮刚刚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成功让云沧拥有了与那所谓天道相抗衡的机会。
这等丰功伟绩在穿书局的历史上都算数得着的,更何况盛暮这个名字之前还加了无数的前缀——
越淮的徒弟、越淮亲手挑中的天才。
在申诉会上,打败越淮,取得了最终胜利的人。
雾柏是在来过副本的玩家们嘴里听到盛暮名字的。
盛暮的事迹从他们口中说出的瞬间,雾柏就明白,盛暮就是她要找的最后一个人。
蜉蝣可以撼大树了。
于是当晚,她便进入玩家A的屋子,修长白嫩的手指捏住了在睡梦之中的玩家A的脖子。
她长发垂落,尾端还微微打着卷。
玩家A被她捏的青筋暴起,声音嘶哑战栗:“我、我不认得她!她是……”
话未说完,他的脑袋就被雾柏捏爆。
猩红的血液混着白色的脑浆一起迸发,头骨的碎片掺杂其中,像是一碗被摔碎了的树莓牛奶。
雾柏赤足踏过一片红红白白,头骨的碎片将她脚下划破了口子,她却浑然不觉,缓慢地走向了已经吓到失禁的玩家B跟前。
沾了血的手指轻轻抵住唇瓣,雾柏尖长的指甲点了点玩家B的心口。
“不要说话。”她轻声道:“在心里想,我能知道的。”
说话就会被外面那帮狗东西察觉。
在心里想的话,哪怕是局里的人,也无法洞察玩家的心思。
玩家B诚惶诚恐地点头,在心里默默给出了盛暮相关的一切信息。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只见他的心口已经被雾柏的手穿透,黏滑的心脏正在雾柏的手中有力的跳动。
雾柏手指微微用力,摘下了玩家B的心脏,反手就将玩家B从窗口丢了出去。
心脏还在她手中震颤。
雾柏用鬼气延缓了心脏的衰败,她轻轻戳弄着这团血肉,温热的血液随着心脏的震颤不断泵出,染红了雾柏身上的白裙。
她看着顺着手臂流下的血液,忽然低头,将手中那颗还温热并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啃食入腹。
盛暮的信息在雾柏脑海中逐渐清晰。
最后一口心脏被雾柏食用殆尽,她看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忽然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