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缓缓回笼,宁鸿昊终于撑不住,脸色难看得如同吞了苍蝇。
然而还没完。
正当众人以为这场闹剧以盛暮割袍断义为止时,变故突生。
宁雪溪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把短刀。
锋利的刃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她手握短刀,纵身一跃,迅猛地扑向盛暮。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那柄短刀狠狠地插进了盛暮的心口。
血光漫天。
皮肉被利刃划过的声音仿佛放大了数倍,清晰不已。
宁雪溪满手鲜血,白净的颊边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红。
她癫狂地笑着,整个人如同疯魔了般,跪坐在大钟旁,看着短刀尖头那一块肉,脸上漫过一丝癫狂的满足。
“这都是你欠无涯宗的!这都是你欠我的!你就该——”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
当啷——
利物掉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宁雪溪握着刀的那只手臂被人斩断,连刀带手,整个掉落在地。
剧痛后知后觉地席卷她整个身体,宁雪溪痛到站都站不稳,她身子软倒在地,发出了野兽般凄惨的嘶吼。
从宁雪溪拔刀到手臂被砍断,一切都只在转瞬间发生。
最先回过神来的宁鸿昊立马就要去检查宁雪溪的伤势,然而他前脚才动一步,对面的人就将剑尖立在了宁雪溪的心口处。
晏随星一只手扶住盛暮的身子,另一只手将剑指向宁雪溪身旁。。
“宁鸿昊。”晏随星的长剑划过宁雪溪的脖颈,又游移到她心口,他尾音都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日与无涯宗断绝关系的,不止盛暮一人。”
“还有我。”
“你先把剑放下!”
宁鸿昊看着即将捅入自己女儿心口的剑,声音都变了调:“你今日若动了宁雪溪,哪怕天高水深,我也定要将你处死。”
他这边话音才落,晏随星身后又有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无涯宗不爱惜弟子,这两人,我要了。”
是云沧。
他将盛暮打横抱起,微微垂眸,整个人如同高山雪,带着疏离与淡漠。
“从今往后,晏随星与盛暮同无涯宗,再无半点瓜葛。”
“但无涯宗欠我徒良多,他日必定会让你们,一一偿还。”
他说完后便抱着盛暮离去,晏随星紧随其后。
宁鸿昊连滚带爬地拿过宁雪溪那只断手,只记得落下一句:“宁某失陪。”便待着宁雪溪离开了。
万门大比的第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没有人记得最后谢修然是怎么勉强主持大局,也没有人记得后续的任何流程。
所有人对万门大比初日的印象,全都以大钟旁漫天的血光结束。
*
“事情就是这样。”
雾柏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晏随星,叹了口气。
“所以我小师姐没事,是吗?”
晏随星眼尾的红慢慢褪去,他看着雾柏问道。
“这是第二十三遍了。”雾柏扶额:“她没事,身子好好的。”
晏随星的语气有些执拗:“那她为什么还不醒?”他仿佛一个孩童,固执地抓住某一个点,反复追问:“她没有事的话,为什么没醒?”
“我教给她的这个法术所需灵力过多,用完后昏睡是正常现象。”
云沧关了门,反手施了一道隔音咒,将盛暮所带的屋子彻底与外隔绝。
纵使知道一切的真相,听到云沧最后盖章“盛暮没事”这句话后,雾柏还是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这个法术的真实程度,是连她看了都差点以为盛暮真的被宁雪溪的短刀捅伤。
边上坐着的萧泽禹当时瞬间就要暴起,要不是云沧拦了一把,只怕台上当时站着的就不止晏随星一人了。
时间回到六日前。
那日盛暮不仅告诉云沧自己想加入无名宗,还向他学了一道法术。
盛暮原话是这么说的:“我想,让台下的所有人都以为我被捅伤了,甚至心脏都被挖出来了一块。”
她这话一出,云沧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云沧颔首:“可以,到时我在一旁助你,旁人不会看出来的。”
于是这个计划就这么成型了。
当盛暮割袍断义时,云沧本以为这个计划不会再实施了,没想到宁雪溪仍不死心地跳起来。
于是瞬间,两人同时掐诀,盛暮用幻境困住宁雪溪,云沧则给万门大会的所有人设了个障眼法。
这就造成了看台上血溅三尺的名场面。
一切的一切都在盛暮的意料之中。
她装作重伤的模样躺在地上,一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