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祁焱所想，黑雾没有往二楼蔓延。
这里的情况和他们之前上来时差不多，除了干尸流下的暗红色液体在地板上聚成一滩散开，最后没入墙体。
阿飘看着面前这极度冲击的画面略微皱了眉，但步子并没有放慢。
祁焱注视着地上还在不断增加的液体，又看向干尸，脖子伤口处的液体还在往下流，他自言自语道：“按照这个流速不应该只有地上这些液体，也没有地方堆积……”
“祁焱，”宜灵站在干尸附近的标本处向他招手，“来看这个。”
阿飘跟在祁焱身边走过去，宜灵转头看见她的瞬间又皱了眉，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步。阿飘抱手站在一边，刻意与他保持着相对距离。
她很疑惑，按理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面前这人从开始就对她表现出了极强的敌意，这感觉就像她欠了他五百万没还。
阿飘可以举双手发誓保证，他们之前从未见过，更不存在什么经济纠纷。
祁焱的眼神在他俩之间扫了一眼，在阿飘的脸上停留一瞬后心思落到墙上的标本上。
“之前上来时我直接带你去了女神干尸那里，现在才注意到标本形态发生了变化。”
玻璃隔层带着微微的反光，他和宜灵的脸稍稍映在上面，而玻璃隔层内的标本看起来似乎更鲜艳了。
外层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干枯蜡黄，现在如同吸饱了水，泛着微微光泽。
“要不是知道这都是假的，真的会觉得进了什么奇怪的案发现场。”祁焱评价道，他稍微移开目光往另外的标本处走去。
宜灵避开阿飘跟在他身边，“这些标本不应该只是单纯转移我们视线，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发现的……”他的目光落到干尸身上，那双黑框框的眼睛好像就在盯着他，他晃了一下，脑内像是被榔头猛地一敲，脚步瞬间顿住。
他似乎记起来之前有人和他说过。
——“宜灵，你不觉得这些液体和墙上的标本又什么联系吗？宜灵，宜灵？”
——“没有关系的，你不想看看墙后的世界吗？”
大脑有些痛，不同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宜灵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他沉声叫住祁焱：“这些人造血浆和墙上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祁焱停下脚步扭头问他：“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没有问题吗？”
他的眼神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一点涟漪，带着超脱世外的宁静。
宜灵一愣，随即摇头。
祁焱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便没再多问，他又走到干尸身旁，低下头重新注视着它的表情。
在笑，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眼眶下的血迹相比之前又要更深了些。
红色液体一如既往往下流，在周围蓄起小小的液体池又继续向外扩散。衣服很白，没有沾染上一点其余颜色。似乎设计者的初衷就是告诉他们女神神圣而不可侵犯。
可是姿势别扭的干尸，脖子上鲜艳的伤口，伪装的血液，被抹掉的女神名字……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神圣的女神该有的形象。
“那些标本有没有介绍？”
“没有，我这四周都找遍了，除了墙就是这些东西。”阿飘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祁焱回想了一下从他们踏进这栋建筑以来看到的东西和经历的一切，期望能从这里面找到被忽略的细节。一楼的墙壁，空旷的大厅，那群黑影，还有玻璃框隔开的画作。
他看向阿飘，后者正站在一块玻璃面前一动不动。
哦对，还有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视野里，装扮并不像这里的人的奇怪东西。
阿飘回过头刚好对上祁焱的视线，她礼貌地笑了一下，轻声说：“我只是怀疑地上的液体不是随便流动的，你们可以走远一点看。”
“你不想看看墙后的世界吗……”
宜灵的脚步沉重了几分，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凌乱。
祁焱拉了他一把，笑了：“不是说合作吗，再这么下去，我俩得一起撞墙。”
他在提醒自己。
宜灵装做没事儿人一样笑了两声，跟祁焱说他没事并且还可以徒手砸墙。
“这里的墙可不能随便砸了，”祁焱垂眸盯着液体流向，迅速说道，“二楼空间布局和一楼相似，墙后肯定还有其它东西，但目前我们不能冒险。”
红色液体以女神干尸为中心，看似凌乱无章法地向外扩，在墙角处终结，一切好像都没有问题。祁焱注意到液体的分支流向最后都流向了干尸周围的标本处。
他走到墙角边蹲下，“墙面与地板处并非严丝密合，有一道不明显的缝隙，这些液体在流向周围的同时又顺着缝隙接着流经其它地方。如果我们的方向没错，那这些液体的存在就不是普通的视觉转移。”祁焱起身，刚好与面前挂着的泛着红光的标本正对，“这是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