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大多数都不是在外头买的——
因为实在是太粗糙了。
宜兰叨念着祭师大人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就好像是一个初学者自己作出的玩意儿。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直接问他,有些尴尬,脸红红的,不自觉结巴起来,“陛下看出来了?...是太丑了吗?”
我却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突然从心底慢慢冒出来,虽是飘雪的夜晚,我却觉得清风朗月无边,垂头摸着那个簪子,“好看,”然后递给他,“你帮我戴上。”
为女子戴簪和戴手套的意思的完全不同的,就像是暗示什么,然而毕方他这种世外长大的人自然不会拘泥于世俗的规矩,他本就是洒脱不拘的人,和我之间也一贯光风霁月,没什么好避人耳目的,便坦然去接。
可他碰到了我的发梢时,却还是停了一停。
我仰头望向他,正好瞧见他也望向我。
城内烟花腾空拖出冗长的光尾,“砰”一声在夜空中裂开,万缕光束瞬间绽放,耀亮了夜幕下巍峨矗立的阙楼一角。
他的眸光明澈,映着满月,干净得像是一泓清水。
“臣之前给你寄来的药你提前服用了吗?”好似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般,毕方突然把话题跳跃到之前的事情。
我才回神,假装毫不在意地摸了摸发间的簪子。
毕方说的是那瓶他随着治疫药方寄来的药,当时瘟疫来势汹汹,为了保障我的安全,他在信中嘱咐我让宫人碾碎了煎成药后服用,可以预防瘟疫。可我其实并未服用,那些药丸儿圆滚滚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我将它们穿成了一条小链子挂在了脖子上,充当我的附身符了。
“服了。”我心虚的拉了拉衣口,手偷偷抚在那些药丸上,幸好天气尚冷,身上的衣物够厚实,他估计怎么也猜不到我会把药丸当护身符一般戴着。
“那药和你之前给我提供的药方有什么不同吗?”
“那是可以预防的药,但也可以治疗疫病,只...”毕方想要解释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似乎不放心,再次叮嘱我,“如今疫情并不稳定,你定要记得服用。”
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其实今日大臣早已汇报疫情已经遏制,边境也已无大碍了。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还是点点头。
“今日是上元,我们出去走走?”我随口说了一句,想来他也不会答应。
可他接过我手里的伞,打开为我撑起,“走吧”。
我惊喜的站起来,我本以为他会义正言辞的告诫我,毕竟作为帝王应有该有的庄重。
我们两便是悄悄从宫里最偏的小门溜出去的,等出了宫门后,我们奔跑到大街的人流里,进入了方才我还羡慕的人群里,我忍不住大声笑起来,笑声混在嘈杂中并不显眼,但我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看了看周围,抓起毕方的手,“街中最为热闹,我们一起去吧。”
毕方点点头。
这种快乐的感觉,让我恍惚回到了我还是小郡主的时候。
城中到处挂满花灯,几乎将黑夜耀如白昼,因为是中元节,没有宵禁,今晚大家可以通宵达旦的玩乐,毕竟每年也每几个这般热闹的日子,大家都很开心。
街上行人比肩接踵,人人手里皆提着一盏灯,脸上戴着各色各样的面具。
“猜灯谜喽猜灯谜喽”
廊桥对岸聚集了很多猜灯谜的人,我拉着毕方就是向前去。
“毕方你看那个兔子灯,像不像去年上元节你给朕扎那个。”我兴奋的指了指摊位后面的一个灯笼,小小声在毕方耳边耳语。
毕方微微一笑,也小小声在我耳边回应,“像,但明显这个要扎的比臣好多了。”
我呵呵一笑,“你扎的也好看。”
“小娘子要猜一个吗?”店家乐呵呵上前。
我随手摘了一个——
“莫等晓吹风。”
“夜来香。”
“高堂热难当。”
“小暑。”
店家笑了,“看来我今日是遇上高人了,姑娘你自个挑个灯笼吧。”
“就要那个兔子灯吧。”
店家尴尬地笑了,“欸不巧,这灯先头已经有人要了,是暂时放这,稍后就来取,要不你挑个别的。”
失望的叹了口气,“那算了,我只想要那个。”
拉着毕方就要离开,毕方却轻轻按住我的手,转身和店家说了几句,店家竟然打开了格子让他进去,他走到一栏的灯笼后面,然后不一会功夫,一只小巧的兔子灯笼都落在我的手上。
“臣瞧着后面还有一些材料。”
“还想要什么吗?”
今晚的毕方好生奇怪,一直在问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好似着急着想要满足我的一切,是因为太久未见了吗,他想要补偿我?
毕方望着我本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