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表舅当即满脸嫌恶道:“这姓朱的,真是一肚子坏水儿。”
“之前老是跟我打听你们家配方的事,我拿你们舅妈搪塞了两回,这两天估计是天天盯着我,看你们舅妈也没回家,这才信了。”
“从昨天开始又一个劲儿地暗示我,让我给你们家送货不用那么实诚,说是反正东西多了混在一起,一样、两样的也看不出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瘪犊子是真没安好心,还偏偏一口一个为我好,说我多挣点儿、是点儿,我可真想给他两拳头!”
到现在看,苏丽珍当初设想的几种可能,朱广才是一样都没落下,真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把他们家拉下水。
别说苏丽珍一家,张表舅夫妻俩都恨得牙痒痒。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苏丽珍倒不怎么生气,反而宽慰张表舅:“他那坏点子再多,表舅您一样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就是可惜了,表舅,您这条挣钱的路子恐怕要到头了。”
本来就没什么收获,再加上张表舅今天搞了突然袭击,即便朱广才再怎么有心思“放长线,钓大鱼”,这回恐怕也稳不住了。
张表舅听了这话反而露出轻松的表情,“到头就到头吧,我可谢谢他,他家的钱,我可实在是挣够了!”
苏丽珍莞尔。
打从张表舅开始答应给“朱记”送货,除了苏丽珍一家和张舅妈知道实情,其他人都不了解真相,还以为张表舅一心掉到钱眼里,为了挣钱,啥也不顾了!
不说他自家儿女们私下里一个劲儿劝他,就是他丈母娘和舅哥儿几个,也是特别不理解。
他大舅哥还指着他鼻子、骂他忘恩负义,恨不得要打他一顿,可把他给愁坏了!
被这些人这样坚定不移的维护着,苏丽珍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要求张家只给自家收货,可张表舅家里自上到下却全都默认了这件事。
即便“朱记”给出了高额的价钱,他们仍然不为所动。
苏丽珍觉得,只冲着这份信任和坚持,张家未来就是他们坚定的伙伴。
她也愿意帮对方一把,让他们更上一层楼。
因为张表舅的提醒,临近开学这两天,苏丽珍也没有和家人出去逛街,而是一直守在店里。
张表舅这边虽然已经提前知会了苏丽珍,但是到底不放心,一大早给他们送完货之后也没走,而是把收货的事又交给了两个儿子。
他自己干脆躲在后厨里,看着前厅进出的客人,希望揪出朱广才安排的人。
苏丽珍一家本不想让他这样麻烦,可是张表舅不肯。
张舅妈也不拦着,反而乐呵呵搬了一大盆菜,让他坐在后厨门口,一边择菜、一边看着前面,正好两不耽误,让苏家人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当天中午还真让张表舅盯到了人。
“苏兄弟、珍珍,刚才那伙人里,打头那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就是姓朱的找的人!”
父女俩看过去,就见夏春花正接待一行五人往南边第三张桌走去。
这五人里,打头的是一个身形瘦削,举止轻佻的年轻人。
这几人打从进店开始就一直东瞅瞅,西看看,看见来接待的夏春花,眼神更是透着下流。
其中有两个人甚至凑在一起,一边盯着走在前面的夏春花、一边窃窃私语,那脸上的笑看着就不怀好意。
父女俩同时皱起了眉。
苏卫华这回不等苏丽珍开口,便说道:“闺女,你别过去,爸去解决。”
接着就过去把夏春花叫走,自己过去应付这五人。
苏丽珍见状也没说什么。
她倒是不怕这几个人。上辈子在米国,比这更恶劣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怕父母担心,所以没有急着上前。
她让王树把曹金凤也叫到一边,让两个女孩子尽量不要往那张桌前凑。
见苏卫华把夏春花换走,那打头的年轻人一双三角眼一瞪,一脸不高兴道:“咋的,爷儿们,这么急巴巴的把小丫头叫走,是怕我们哥几个吃人不成!”
来者是客,苏卫华脸上端着笑容,“哪能呢,小伙子,这不是那边有客人需要她过去帮忙嘛!”
“几位,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今天我亲自为你们服务,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
那三角眼露出个怪笑,有些夸张道:哎呦,哥几个听见没?‘珍珍火锅店’的老板亲自给咱们服务,咱哥几个今天可赚着了!”
桌上其他人立即跟着怪声怪调地起哄:“哎呦,赚着了,赚着了!”
苏丽珍虽然没有过去,但是借着给邻桌上菜的空档,也走到了附近。
顺着卷起一半的珠帘,她仔细打量这五个人,发现那三角眼带来的四个人里,刚刚只有三个人跟着他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