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缘一双眼被一条黑布蒙住,握剑而立,虽然气息平稳,但额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薄汗。
涂山容容蹙眉,“无暮哥!”
为什么灵魂会稀薄成这个样子?
“小容容,别一见面就是训我啊!”王权无暮的脸色惨白,唇哆嗦着,周身萦绕的光暗交叠,人影错落下,已经开始若隐若现。
涂山容容上前搀扶起他,“先休息会儿。”
王权无暮也不推诿,半倚着女孩儿,借着竹子,费力地起身,“你可真是找了块好材料。”
这样的天赋,幸好是遇见了他,不然可就白白糟蹋了。
继国缘一拽下眼上的黑布,稍微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阳光,才看向来人,“容姐姐。”
涂山容容扶着王权无暮在不远处的石桌边坐下,“缘一,你也来歇一会儿吧。”
继国缘一听话地点头,“前因后果我已经听司徒君说了,对不起容姐姐,我不该误会你的。”
涂山容容给他倒了杯茶,“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替我杀了无惨。这样才不算辜负家主大人的付出。”
继国缘一红了眼眶,接过,“好。”
“鬼王那边成功了?”王权无暮捂着心脏,虚弱地问道。
涂山容容拿出虚空之泪,抬手,强行借用法力,“算是吧。”
“小容容,抱歉。”王权无暮目光一颤,伸手,刚要阻止,就被涂山容容抓住了手腕。
掌心对掌心,断掉的红线分别绑在两人的无名指间,血色珠子像是有感应一般,光芒隐隐乍现,法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涂山容容体内,再通过她,供给到王权无暮身上。
继国缘一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容姐姐的特殊他知道,只是她和这位司徒君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在司徒君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但他不是鬼。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和容姐姐太像了。
片刻后。
王权无暮稀薄的灵魂终于稳定下来,透明感渐渐消失,脸色红润,仿佛和普通人无异。
只是涂山容容的脸色却快速苍白下来,光洁的额被冷汗打湿,身体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疲惫放下胳膊,不堪重负地喘息。
王权无暮站起身,让她坐下,用袖子擦拭着她鬓角的汗,关切道,“对不起。”
“我这两天啊,听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了,无论是从别人那里,还是我自己说的。”涂山容容勉强一笑,“我没事的。”
“容姐姐,你和司徒君这是···”继国缘一问。
“这个啊,是我们那边的一种习俗。”王权无暮骄傲地晃了晃自己的无名指,“说明我是你容姐姐几辈子认定的爱人,只要小容容愿意,我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继国缘一震惊地瞪圆了双眼,“所以你们是夫妻吗?”
涂山容容无力扶额。
头好疼。
王权无暮为难道,“原本是的,但出了意外状况,我们的婚礼仪式被打断了。”
“······”继国缘一。
王权无暮仰着脸,笑道,“你就当我是小容容的未婚夫吧。”
“你不要乱说。”涂山容容无奈。
“我哪有乱说!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我们没有塞上牛羊空许约吗?我们没有对影成双的续缘吗?”王权无暮垂眸,难过道,“要不是后来我出了意外···”
继国缘一被一大波狗粮砸的猝不及防,张口就喊,“我知道了,我应该喊你姐夫!”
“······”涂山容容。
别乱叫。
“扑哧~”一声,王权无暮笑了,捧腹大笑,笑声悠扬,“小容容,你这弟弟也太有意思了。”
寂静的竹林微微晃动了一下。
不过他的得意忘形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继国缘一天真地打断,“那童磨那只鬼呢?他对容姐姐可是明媒正娶,拜了仪式的,很多人都见过。”
涂山容容好笑地看向王权无暮,等着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知王权无暮十分不屑且嚣张地冷笑,“他那算什么婚礼?不过是威逼利诱我家小容容陪他过家家,小容容承认过吗?就他一个人看不懂别人眼色,还到处炫耀胡说,毁我家小容容清誉。”
不远处,树影重重叠叠,斑驳角落,隐隐有鬼影在晃动。
涂山容容微微蹙眉,也觉得这个事情有必要解释清楚,“当时他写信给我,如果不搅黄了他和德川桑的婚礼,前线两座城池就会失守。”
“原来是这样吗?”继国缘一恍然,笑容阳光,多了抹释然,“我说当时容姐姐你结婚结的那么突然,我都没反应过来。”
“哼!他也不想想他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王权无暮心里有股对他说不来上的厌恶和嫉妒,“我家小容容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