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他们才到金山寺,一晃几年不曾踏入,金山寺的规模越来越大了,又新修了几个大的神殿,庙宇林立,宝相庄严,娘和柳川去管事和尚那里布施,很快出来了。
三人去斋堂用膳,“什么,我要留在寺庙里抄一个月经书!”听到刚刚师父的话,许夭夭一口稀饭差点没喷出来。
许李氏道:“小声点,这里是寺庙。别扰了其他师傅清修。”
她接着像女儿解释:“下个月是你父亲的本命生辰,最近朝野震荡,你也知道他那职位最是容易得罪人,多亏了佛祖保佑,这些年一直平平安安的。你可要替父尽孝啊。”
“那可以让许光耀来啊,他的字好的多。我那字恐怕佛祖看了会生气啊。”许夭夭苦兮兮的说。
“你弟要准备春闱,正是最关键的两个月,你别任性。”
“那我可以在家抄啊。”
“家里哪有寺庙环境好。寺庙抄经,大师指点,还给你请了个师父照看你,哪里不会他也可以指点一二,这是供奉给菩萨的,可不能糊弄。”柳川在一旁帮许李氏说话。
“你就知道偏向娘,我不管,反正我要回去,这里无聊死了。”她连一个话本都没带,这不和坐牢一样吗?
“好啊,那你在家白天听夫子上课,晚上保证把经书抄完。”许李氏提高了两个分贝。
“有多少?”
“二十本。”
“什么?”许夭夭刚刚在路上对她娘泛起的一点点心疼荡然无存,果然,娘天生是她的克星。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昨晚她就疑惑,好端端的师父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带她上金山寺,一定是阿娘让师父诓骗她上来,目的是打消她的戒心。
师父也很过分,他一路上提了个箱子,许夭夭以为是给寺庙带的东西,结果是她的衣服。她向柳川投过一个怨恨的眼神:“好啊,就这样把我卖了。”
柳川把脸埋进碗里,装作没看见。
吃过午膳,许李氏去和主持交接时,柳川偷偷拿出一个包袱,悄悄嘱咐道:“你别生气,大包袱里面有个小包袱,是师父在外面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和好看的话本,你娘不知道。我悄悄放进去的。你娘也是为你好,你听话,别让她烦心,回去我就多打点野味,袍子,山鸡都要,怎么样?保证把你的及笄礼办的风风光光。”
他都这样说了,许夭夭还能怎么样呢,鼻子有点发酸,但她努力压制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再打点老鼠。最近流行吃烤老鼠。”
柳川愣愣望着许夭夭。
许夭夭抿嘴一笑:“逗你呢!”
“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
“谁让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上山,如果好好给我说是替父尽孝,我会那么不明事理吗,在你们心里我永远就是一个贪吃贪玩,任性胡闹的丫头。”
“夭夭,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真的长大一点了呢,好啦,我会给你娘说,让她别拿老眼光看你,好好抄经书,抄完了师父来接你回去!”
柳川由衷地拍了拍许夭夭的肩膀:“你娘给你单独要了一间禅房,你的女儿身别暴露了,这里毕竟是寺庙,还是作男子打扮妥当。天色阴沉,恐要下暴雨了,我和你娘就先走了。”
“知道啦。你们快回去吧,回去别走石梯了,下山更不好走。”许夭夭抬头看了看忽然乌云密布的天色,催促道。
作别了亲人,管事主持把她带进了一间禅房,道:“你娘给你教了钱,先选一个师父吧。”
她娘还真是,到哪儿都不忘给她找师父。
“怎么选?”许夭夭看见面前大大小小的盒子。诧异道。
“开盲盒你没玩过。”身后传来一个和尚的声音:“看来施主最近都没上过金山寺啊,这可是我们金山寺这两年最后的游戏,你知道谁是发明者吗?”
许夭夭纳闷道:“谁啊?”
“当然是智慧于颜值并存的贫僧我——金无相禅师。”
“抽一个吧。”
他指着那些盲盒。
许夭夭看见盲盒大小不一,颜色也不一,她随便拿了一个。
管事和尚打开,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对着金无相道:“你怎么把他也放进去了。”
“谁啊?”在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和尚好奇地问。
“觉远。”
“觉远那孩子也不小了,可以收徒了,我像他那么大时,寺庙里的事都会做。”金无相撇撇嘴道。
“可是觉远还没回来。今晚的晚饭谁给她做?”
“我听说今天下午他们一行就能回来。”
“就算能回来,那孩子能做饭吗?”
“怎么不能!”金无相道:“他也该学做饭了,别太宠他了,虽然这些年寺庙发展的好,但艰苦朴素的风格可不能忘。”
“你们究竟再说什么啊?”许夭夭听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