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怪声就够诡异的了,要是那声音听着再跟自己有几分相似,恐怖效果还能再翻一番。
汪十方不是很想拥有这种宛如恐怖片中炮灰的待遇,很诚实地缩成了一团,声音无比干涩:“怎么会像我……”
话音刚落,怪声又响了起来,似乎不知不觉间绕到了他们后方。
汪十方神经质地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牙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你们、你们听到了吗?后……后面也有!”
可他壮着胆子用手电去照,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光源所及之处,正常得仿佛是他在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出现了幻听,以至于把那一声声感情干瘪的重复语句脑补成了虚空中的邪神发出嗤笑。
汪荧冷不丁道:“消失了。”
“谁消失了?”汪沛金摸不着头脑,端着手电筒依次扫过其他三个人,“都在啊,一个都不少。”
“黑毛蛇群,”汪荧看着前方漆黑的甬道,先前那阵嘈杂过后,整个地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前面没有声音了。”
数量那样庞大的蛇群突然从她的听力范围之内消失了,如果不是超自然事件,那么原因无非只有几种。
“目前来看,最乐观的情形应该是它们找到了出口,离开我的耳力极限,”汪荧陈述时面无表情,完全没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也不排除有什么东西能秒杀它们,或者……”
她突兀地顿了一下,就着汪灿的手抿了一小口矿泉水,一边心说这饲养员二号的梗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一边面不改色地接上了刚才的话:“直接被吞了也说不定。”
汪沛金配合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追问道:“那要是不乐观呢?”
“最坏的情况是蛇群触动了机关,这里即将被抽成真空环境,声音无法传递,”因为接连受到惊吓,汪十方的脸色越发难看,“那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汪沛金一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猛地一拍大腿,哭丧着脸哀嚎:“回去的路也堵死了,咱们死定了!”
“在低于一个标准大气压的环境里,不会瞬间毙命,如果能顺利找到出口,我们还有生还的可能,”汪十方试图用知识的力量安抚队友,却发现有两个人压根不买账,他被迫感受到世界的参差还有点不服气,忍不住问道,“喂,你们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没,看你拿着科幻片剧本演得蛮开心的,不想破坏气氛。”汪荧一番话说得汪十方脸上红白交错,丢脸之余又莫名被戳到了笑点,但这句原本可以引起爆笑的调侃被她这样没什么表情地说出来,真的笑了仿佛才显得不合时宜。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先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汪灿用手电筒照了照汪十方的脸,眼镜镜片滑稽地反着光,让佩戴者的视线里白茫茫一片,他在汪十方下意识抬手遮眼的动作里淡声评价,“啧,全是破绽。”
汪十方的眼睛被强光刺得睁不开,干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心说自己武力值不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必要揪着历史遗留问题不放吗?有破绽就对了,要是人人水平都差不多,还能轮到汪灿稳居外勤部门的第一?
他在这次行动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和自己的短板和解,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生活中的大多数烦心事都不是问题!
或许是闭上眼睛之后其他感官会变得敏锐,汪十方还真有了新的发现,没好气道:“汪沛金,不要往我脖子后面吹气!”
自从搭档以来,他除了呵斥之外轻易不喊汪沛金的全名,因此汪沛金总觉得被点到大名意味着自己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才懵道:“可是我在你左边……”
汪十方:?!
他听懂了那句话,但一时间没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冷汗浸透后背才后知后觉地产生恐慌这种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扑在脖子后的寒气似乎越发幽冷了。
难为他还能保持理智,记着野外遇到野兽时绝不能将大动脉暴露给对方的常识,没有不管不顾地转身回头,只是不断用口型示意自己身后有古怪,汗珠沿着他的鬓角缓缓滴落。
他的影子在光源的作用下向后拉长,将他背后的情况罩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异常平静。
——如果能忽略空气中淡淡的腥味的话,确实是一切正常。
汪沛金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用手在鼻前扇着风自言自语:“起码不用担心空气不流通了,腥味又传过来了。”
“嘶……”
正当他自我反省是不是对汪十方的处境太不上心时,这声倒吸气直接把他的怀疑坐实了,他这人越着急嘴越笨,窘迫地原地挠起了头。
汪荧反手去拔匕首,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武器在上药之前就被汪灿缴了,要是再严谨一点,那把匕首现在应该算是物归原主。
汪灿瞄了眼她的右臂,无声地打了个手势,提醒伤员服从安排。
“那你快点,”汪荧无奈地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