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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1 / 3)

惨叫声连连,随着一阵干呕,云萝的身体控制不住起了一层鸡皮。

邝御婵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冷汗渍花了新抹的胭脂,悉心装扮的发髻也早已散开,与市井疯妇没什么两样。

“贱…贱种!”

她痛来冷汗直流,尖叫咒骂:“你与你母亲一样都是贱人,都是短命鬼!待我儿褚颐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褚婕已经没有力气去劝她,胃里翻江倒海,喉中还有滑腻的粘液,冰冰凉的活体在她身体里乱窜,去啮噬她的肠,她的心,她的肺腑,痛不欲生。

狄卢见不得有人这般诋毁自己主子,毓容夫人的名讳岂能从这贱妇口中说出!

他扬起一巴掌扇到邝御婵脸上,周围侍卫会意,从麻袋里又捉了两只往人嘴里塞,她被呛的不停咳嗽,手大力拍着地板,嘴里还在呜呜,有骨气地咒骂不停。

褚芒双眸微微一沉,深邃的幽瞳泛着凉意,忽地袖口被人轻扯,怀中之人抬起小脸,往常红润的嘴唇如今惨白。

“何苦要用如此酷刑,全了你暴戾的名声。”

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以为她会抵制,会痛斥,会厌恶……却没想,她还在担心他的名声。

“长赢,从前的苦都过去了,如今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她柔声劝说,将他昏迷时说过的话再一次重复:

“培育之术我已经拿到了,我们回家,我们去看安了寺花开…”

固封的心被人频繁撬动,她似柔水涌入心扉,他的态度依然强硬:“你去见小皇帝了?”

他依然介意她背着他去见褚念一派的人,他心下总不安宁,她不是与他一路的,云祈对她,好像……

“没有、没有…”她摇头,脸上真真假假地出了一片红晕,“我是去算卦了,算姻缘…”

心口一窒,他漠不关心,偏偏手越握越紧,她手指上的发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她的手执起。

“与你的。”

幸而她的那张面具挡下她的眼睛,他不自在地别过脸,身上的紧绷感褪去,连这场折磨人的游戏也没甚了意思。

云萝感受到腰上的手松了好些,虽然还横在腰背处,好歹呼吸舒坦了,随着他垫起的脚尖,也终于可以踩回地上。

可惜地上一堆烂摊子,她依然没敢去看,头在此时被人一按,靠上了他的胸脯,隔绝一切视线,蛇腥味消散了,云萝舒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邝御婵依旧在发骂,一边骂着一边咳血,因她的情绪激动,牵扯身体里的幼蛇,去扯她的肠剜她的心,五脏六腑皆坏了。

褚芒冷眼看待,扔了只短刃到她脸边,差点割下她的鼻子。

她无力地虚着眼,还在骂着:“你想杀我…不会放过你的…贱种…不会放过你的…”

她摸索着短刃,握在手中,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手柄上镶嵌的红色琥珀硌了手。

“你还想着你儿子啊!他骨头估计都化成碎渣子了!”

狄卢见她表情,大笑不止,嫌弃地啧了一声:“你当初停了你兄长搜找殷山的兵,怎么没想过这么多年找不到儿子?”

红色琥珀的麒麟短刃,是当初褚颐七岁入学时,她送他的,如今琥珀上一道裂纹,刃身也老旧了。

邝御婵抖着手,那双已经腐朽的眼睛暴突起,瞪出血,瞪出猩红,瞪出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你说清楚我儿子在哪里!”

云萝偷偷看了一眼,那只匕首就是在地宫里划了她一刀的元凶。

狄卢笑过之后,恨着眼一字一句:“你儿子,死在殷山了!”

“殷山塌了,他在墓里,和他老子,被压在地宫里面了!”

邝御婵疯狂摇头,她一声尖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当初要是没停你哥的兵,说不定还能挖到他的尸骨,现在过了这么久,是尸骨无存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狄卢叹息一声,好意地向一旁蜷缩一团的人一指:“对了,平乐大长公主一心致力于重建坤陵,这事她也知道,还有邝御赦,搜查殷山的士兵……他们都知道。”

被点名的褚婕一抖,她挣扎爬着,想解释,邝御婵仇恨着她,扬起匕首就扑过去刺进她肩里。

“贱人!贱人!”

她破口大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匕首像是在扎棉花,褚婕被刺了好几下,皆躲过要害,不足以致命。

终于力气还是有用完的时候,她累了歇在血泊里,哭笑掺杂:“他死了活该啊…竟然还带走我的颐儿…”

她仰躺着,三年来没说过的话,二十多年来的仇和怨像是血水,从身体里涓涓流出:

“我与他成婚,久不得嗣,我去求神拜佛,好不容易才得一个孩子,而他,今日逗花魁,明日戏美妇,我以为就这样了,结果呢,他看见了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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