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楼外那刺客被搜出虬龙鼓之后,袁伍寒为防止节外生枝,下令让暂藏于沽名之外的饮古楼接手查办。却不曾想,饮古楼据点受袭,三人重伤,要犯身死,两名弟兄至今下落不明。
蒋汐小心翼翼地呈递瓷碗,“来,郝大哥,把药喝了”
郝亮微微低头避开,“郡主,使不得,”罗钏随后恭敬接过,递给郝亮。
“郡主,您的药来了”
兰允提着篮子步入,王霖左手撑在左膝上,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蒋丫头,你这是当了郡主享不来福。自己都有伤在身,还殷勤地给别人忙上忙下”
苦涩的药气熏得蒋汐泛泪,她逼着自己一饮而尽,“那也比你好过些。我真是很佩服你这人,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将自己置入险境。王霖少侠,这世上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比这嘴瘾更重要的?”
王霖俨然顿了顿,虽底气不足依旧顾自笑了笑,“我料定那叶迹名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
“你如此自负,终有一天可会自食恶果”袁伍寒背手踏门而入,“特立独行是个性,可当你不再孑然之时,便得要收敛下性子”
“行行行,一个个的都在婆婆妈妈。”王霖别开眼神,大腿内侧的痛感依旧,他不由得生起一阵凉意,“若非那叶迹名以沽名三人要挟,我何以如此恼怒”
蒋汐不再接他的话,转而看向袁伍寒,“你可知我哥去哪了?这几日他都不在么?”
“昶煜离开,李实便不能再以郑霖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他把你交给昶煜后,只说要去查武林秘籍之事”
当夜所见清晰如昨,路无渊带走孙鸿,谭锦救下骆航鸣。武林秘籍......
“他去找路无渊了”蒋汐笃定地看向袁伍寒,“纪悔奕,是传言早已离开人世的沔水前辈骆航鸣。路无渊意欲杀人,是谭锦江主出现相救。他们......似乎颇有些渊源”
如若不然,谭锦作为江湖前辈为何不直接从路无渊手中抢人,她的功夫该不比黑化后的路无渊更差。堂堂敛余江主,竟为了骆航鸣肯跪拜晚辈,那夜的谭锦跟她记忆中那个大气端庄的女主人简直判若两人。
袁伍寒拧了拧眉,“鲁记药铺是叶迹名贪赃洗钱的转手之地,当日孙鸿对暗道的存在甚是吃惊,可进入密道后我们并未再发现两人的踪迹”
蒋汐稍显迟疑,可当时骆航鸣看上去并未受什么外伤,后来内伤自损更多是因为情绪失控......
“我觉得他们两人或许真不知密道的存在。若孙鸿真是叶迹名的人,他怎会放任其被骆航鸣追杀?晓玉楼的接头、如今鲁记药铺的买卖,孙鸿身上会有很多我们需要的答案。”
袁伍寒凝神,“但孙鸿此时被路无渊捉了去。若路无渊也是叶迹名的人,此举便是窝里斗。”
蒋汐还是觉得不对,“路无渊身中西莎蔓,在几近毒发身亡之际也曾想要将我带走,如果最后找我的人是叶迹名,他的目的是什么?”
王霖稍稍坐直,拉着腿倾身向前端了杯水,“然路无渊在垣象苑与薛佳等人熟识,薛佳又是叶迹名的人。我支持吴寒所猜”
这么说,确实在理......蒋汐忽地灵光一闪,“王霖,奴姥的模样......我是说,你最近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我记得离开沽名之后,你曾对路无渊说,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救他,是奴姥么?”
王霖先是愣了愣,随而点点头,“那老婆子自我记事起就整日泡在毒药里”他叹了口气,“三年前我曾回婢奴崖看过,但那老婆子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如今,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就她那鬼样子出去见人,得吓死多少”
鬼样子?
蒋汐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前辈她,看起来很吓人么?她是不是除了牙齿,全身上下都很......枯槁?”
“枯槁?”王霖似笑非笑地出声,“不过你这形容倒是有些贴切,难不成你见过她?”
那就对了!断崖那晚遇到的老婆婆,该就是奴姥!
蒋汐激动地点点头,“奴姥说路无渊的西莎蔓只能以毒攻毒,若非他要贯通经脉,兴许这种方法是会有作用的。”
“以毒攻毒?”王霖难以置信,“最终的办法竟只能是以毒攻毒?药毒相生,阴阳平衡,万物归一,难道竟是这个道理?”
袁伍寒不由得打断两人对话,“为何你会联想到奴姥?”
蒋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那夜路无渊的模样,她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是闷得慌。
她轻轻摇头,走廊中却有店小二急切的声音,“这位客官,小的已经跟您说过了,本店的贵客将雅间全部包下了,还请您留步”
罗钏闻声往外探查情况,却在撞见眼前人的一刻愣了愣。
“袁公子”
蒋汐见来人,也唰的一声站了起来,“阿兮,你果真在这里”
袁伍寒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