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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on.14 哭泣之国(三)(2 / 3)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胡桃夹子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根本不是自己的错。她轻轻地捏了捏掌心里的拳头打算稍作安抚,男人绷紧的指节在这个动作下略略放松,却突然地从女性柔软的手掌中挣脱,趁其不备,一把反握上胡桃夹子的手腕,拉着她赌气般地大步往前走去。

“……巴基?”胡桃夹子没有料到对方的这一手反击,也完全不曾设防,一下子没能跟上对方忽然加快的步伐,被拽得踉跄了两步。她加紧跟上去,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带有几分惊讶的疑问:

“是希普诺夫……先生和夫人?”

拎着购物袋的中年妇人站在他们不远处,面色温和、充满善意地与这一对伪装的年轻夫妻打招呼。她是住在胡桃夹子与巴基楼下的邻居,搬来第一天就热情地送上苹果派表示欢迎的那一位。虽说那一次巴基做主婉拒了邻居的晚餐邀请,但同住一栋楼,难免会有遇见的时候。巴基不想与不相干的人牵扯过多,胡桃夹子也一样,但要尽可能地做出正常生活的样子,不引人怀疑,表面上的礼貌还是有必要维持的。因此,他们在一次偶遇时不可避免地与邻居一家交换了名字——胡桃夹子当时下意识地先答了个“卡嘉·希普诺夫”,之后没等巴基开口,邻居便已经了然地点头,默认了夫妻俩的姓氏就是“希普诺夫”,一口一个“希普诺夫先生和希普诺夫夫人”地叫上了。巴基罕见地愣住了,还是让胡桃夹子偷偷拿胳膊肘捅了一下腰才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但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姑且算是认可了这个听起来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似乎还让自己颇为吃亏的称呼。

无论什么时候,胡桃夹子听见别人管巴基叫“希普诺夫先生”都会忍俊不禁。而现在,她不加掩饰的轻笑声落在一旁的当事人耳中,不由让还在闹别扭的男人更加心情糟糕。他停下脚步,回头瞪了金发女人一眼,但这让杂货店店主害怕到发抖的一瞪眼在胡桃夹子身上至多发挥出一成的威力,不仅无法让她感到害怕,也无法表达出凶狠,反倒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意味了。

胡桃夹子轻咳一声,给面子地收敛起表情,摆出一个克制的微笑面对邻居。

“晚上好,夫人。”她也礼貌地点点头,目光轻轻地扫过对方手中提着的两个巨大的购物袋,“也许您需要一些帮助?”

一分钟后,巴基臭着脸手提购物袋走在前面,而胡桃夹子和中年妇人则落后半步并肩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

“您先生好像不太高兴。”

“失礼了。我们之间……稍微有一些误会。”

邻居女人偷偷往前探了一下头,自以为隐蔽地观察了一番巴基的脸色。几秒之后,她侧过身体,靠近胡桃夹子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们该好好沟通。夫妻之间,互相体谅一下。”

“……当然,夫人,我会的。”胡桃夹子也下意识地往前看过去一眼。尽管邻居女人用讲悄悄话的方式压低了声音,但胡桃夹子知道巴基一定能把她们之间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迟疑一下,见扮演着“希普诺夫先生”一角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就顺着邻居的话说了下去。

而中年妇人闻言,再度露出了宽厚的微笑,想必对身旁这位年轻妻子的回答十分满意。两个女人又随口聊了些没多大意义的日常话题,走进公寓楼的时候,邻居女人一拍脑门,抛出了一个邀请:

“说起来,下个礼拜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我和孩子他爷爷商量着在家里办一个小派对。我丈夫常年在外面出差,这次就打算请朋友们来捧捧场。如果有空,您和您先生也一起来参加吧?人多了热闹。”

胡桃夹子点点头:“提前祝他生日快乐。如果工作不忙,我们会去参加派对的——对吧,巴基?”

突然被叫了名字的男人以一个有些僵硬的颔首作答。他把购物袋交还给邻居,就又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去,脸色比方才略有缓和,眉头却仍皱得很紧。

“快去哄一哄吧!”邻居女人一边在衣兜里摸索钥匙,一边冲胡桃夹子挤了挤眼睛,“明天见,希普诺夫夫人。”

胡桃夹子被对方调侃式的用词逗笑了一下:“那么再见……泽莫夫人。”

金发女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早她一步进屋的巴基已经摘掉了妨碍行动的帽子和手套,长袖外套也被脱下来挂在了衣帽架上。胡桃夹子锁上门,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看着巴基坐在一居室内唯一的一张小桌前,用泛着银光的金属手指翻开小巧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看过去。胡桃夹子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知道那个笔记本里都写了什么:最初,这还是她为巴基出的主意,叫他试着用纸和笔记录下回忆,或者,哪怕只是回忆中琐碎的片段。胡桃夹子明白,巴基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充实的记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切身地感受过一片空白的大脑所带来的茫然。而笔尖上落下的看得见也摸的着的文字,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为牢靠的存储方式,比精英战术人形那高科技的云图还要牢靠一万倍。

人脑的自我修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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