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并非她的亲兄长,但她也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做兄长对待的。
可、可他怎能对她做那种事?
沈珩待她一向温和,然而梦中沈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在乎她的想法,目光总是带着浓厚的侵占性,如狼一般,再没有从前的半点温和。
他是后来变成这样的,还是说,他现在也是这样,只不过,一直在伪装?
……
沐浴完,雨已经停了。
大夫来过,给她开了几副药,说她好好休养,再喝几回药就能好全。
沈岩廷来不及与她多说,赶去了州府。
沈珩也命人送了糕点过来,沈梨珠不曾多看,叫合秋拿去分了。
下人在主院熬了药,沈梨珠想着既已经熬上了,等会儿便喝了药再回云栖苑。
眼下沈梨珠趴在桌上,脑袋钝钝的。
不然,狠心些,立刻赶走沈珩?
不不。
沈珩日后是太子,她得罪他,被关进的恐怕不是太子府,而是大牢。再说,她也没那样狠心。
沈梨珠拍拍脑袋,忽想起,先前书房外,阿耶还同周伯说,要让沈珩同周坤去湖州。
去江州是去,去长安是去,沈珩既是未来的太子,不若让沈珩到长安去,也好叫他早日成为太子。
不,也不行。
梦里,坊间传闻,长安明争暗斗,而太子数次被逼入绝境。沈珩回长安后,处境艰难,梦里,他应是一年后下落不明时回到的长安,他若提前回到长安,可还能安然无恙避过传闻所言的绝境?
连世人赞誉,那样光风霁月如谪仙般的先太子,都在一年前遇刺身亡。
即便害怕沈珩,但沈梨珠也没想过让沈珩去送死。
去湖州也好,至少这几月,都不会再见到沈珩。
但梦里,沈珩最后没去湖州,不是因为她与阿耶争执,是因她院中的一场大火。沈珩考虑到她的安危,留在了江州。
屋外,忽的一阵窸窣吵闹,沈梨珠抬眸看去:“外头怎么了?”
合秋往外走去,片刻,她站在门前折身对沈梨珠道:“是小郎君与小娘子。”
“他们来做什么,今日没有课业?”沈梨珠皱眉。
沈梨珠与这两人不对付。
在她两岁时,阿耶娶了续弦张氏,张氏嫁来没多久,怀了双胎,生下二郎沈辰与二娘沈芸珠。
张氏待沈梨珠好,沈梨珠也敬重张氏,不过她与张氏生下的两个孩子却合不来,尤其沈辰,年纪还小时,没少争执。
后来年岁长些,沈梨珠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少有与他们碰面。
合秋打听了阵,道:“说也是得知阿郎大发雷霆,便提了消火的汤过来。”
沈梨珠别过脸,“消息倒是灵通。”
与她不同,这两人,时常往主院跑,阿耶待他们,也比待她和颜悦色得多。
闷了好久,沈梨珠又说:“什么汤消火,叫咱们小厨房也煮一壶。”
她与阿耶一向不亲,但梦里,她被带进太子府后,曾与许多人写信求助,也只有阿耶,她眼中始终对她失望、不喜欢她的阿耶只身与沈珩对峙。
合秋掰着手指数:“莲子汤、银耳莲子……”
不等沈梨珠多想,大抵是知道阿耶已经离开,那兄妹二人往她这间屋子来了,还不曾见到人影,在门外就听沈辰嬉笑道:“不过打雷,阿姐竟还要兄长哄她,不知羞。”
沈梨珠后背崩紧。
沈芸珠随后道:“阿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阿兄忘了,以前好几回打雷,她都跑来咱们院里,要与阿娘一起睡。”
“原是从小就胆小啊。”沈辰还吁地拖长尾音。
“好了阿兄,你少说几句。”沈芸珠无奈道。
沈梨珠手指扣紧桌沿,听这二人越走越近,正要叫合秋将门关上,却想起梦境里的细枝末节。
她依稀记得,阿娘希望沈辰像沈珩那样进入商行。
而沈珩虽说自幼长在马场,没人管教,但他天资过人,一点即通。进商行后,亦是出类拔萃。这次湖州之行,阿娘便想要沈辰同去,好叫沈辰学些沈珩的手段本领、见识湖州风采。
这事,还是阿娘亲自与她提的。只是梦里她不愿沈珩去湖州,这事更不曾与沈珩提过。
难不成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不等沈梨珠说什么,兄妹二人已进了屋。
沈辰提着几个食盒走在前头,沈芸珠则跟在后头。大抵是听了沈芸珠的话,沈辰收敛许多。
沈芸珠进了屋,指着沈辰提的食盒,甜甜笑道:“这是阿娘给阿姐煮的鸡丝粥,想着阿姐病了几日,定没胃口,煮了这粥给阿姐补补身子。阿姐也知道,阿娘这几日腿疾犯了,否则,阿娘便亲自来了。方才去过云栖苑,得知阿姐来了阿耶这里,正巧要给阿耶送汤,就将鸡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