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的天气真是刁蛮任性，好像都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感受过秋天，一下子就入冬了。十月初还是三十一二度，到了月底就二十度上下浮动，忽冷忽热，进入十一月，两场雨一下，能骤降十几度。
晚上七点的后街，热闹非凡。店里刚走了一拨顾客，姜贞羽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货架上被翻乱了的苹果和梨子。
玻璃门被推开，进来几个男女。一个卷发红唇的女人媚笑着说：“旸哥，我想吃榴莲！”
宋旸嘴角微动，看着姜贞羽。
“给她挑个榴莲。”
自从上次把钱结清了以后，姜贞羽就再也没见过宋旸，店里也没再出现一波接一波的人。姜贞羽觉得这家伙也算是个明白人，想必今天应该是被动过来的。上门的生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挑好了榴莲，姜贞羽问：“要剥开吗？”
那女人点着头。
“不用了，带回去剥。”宋旸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姜贞羽缠着创可贴的大拇指，转头对着其他人说：“想吃什么，随便拿。”
几个人毫不客气地挑了几大袋子水果，专拣贵的。
宋旸慢吞吞地从黑色皮质钱包里抽出四张一百，放在柜台。
“不用找了。”
姜贞羽把那四百放进抽屉，又拿出一张二十，递给宋旸。
“不用！”宋旸推辞着说。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想做慈善，另找地方。”姜贞羽将那张二十块塞进宋旸手里。
“嗨，没事儿，小老板娘，旸哥一包烟都不止二十！”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笑着说。
姜贞羽没理他，她是有些瞧不起他们的，瞧不起宋旸拿着父母的钱四处挥霍充大方，也瞧不起这群依附在他身上蹭吃蹭喝占便宜的狐朋狗友。
那红唇女人冲着姜贞羽冷笑了一声，“人家小老板娘生意好得很，听说慕名而来买水果的男生多得很呢，不差钱！”
姜贞羽锁好柜台的抽屉，起身出来，略带嘲讽地说：“那也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言下之意，十分明了。
红唇女人还想说什么，见宋旸已经大步出了店门，便也快速跟了上去。
初冬的风已然让人觉得冷了，宋旸停在一盏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抽出烟，点了半天也没着，心情更加烦躁。
红唇女人名叫薛佳佳，她说要去那家兰州拉面馆吃面的时候，宋旸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感。而当他们吃完面说要去隔壁买水果的时候，宋旸的这种愉悦感里又增添了些许难以名状的兴奋和期待。
自从姜贞羽说跟他两清了以后，宋旸便没再打扰过她。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一如往常的，抽烟、喝酒、打球、打牌、打游戏。
他劝告自己，他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