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鸢有些不明所以,扫视一眼便开始思索,想来想去却没有这张脸的记忆。
“你是有……”
话未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
“洛渊,来一趟。”
面前那人刚刚探出半个身子,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还是上课那个夫子,只是不知为何,折而复返了。
找她的?那还真是稀奇事了。
就是夫子不说,洛鸢也清楚,她目前算是个超级大麻烦。
但她也并没有犹豫,起身便向夫子走去。
半晌,回头抱歉的看了一眼沧泪。
沧泪逆着光,身形有些落寞,委屈的看着洛鸢,伤心的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没有像旁人一样的恶意,所以洛鸢的态度也异常的缓和。
“等我回来,再聊,可以吗?”她犹豫的询问着。
听此,只一瞬,沧泪的面上又挂出无害的笑来,他猛地点头。
洛鸢瞧着却有些好笑。
真是孩子心气。
霎时心安,洛鸢跟着夫子转身离去。
两人几乎是一路无话,所以显得道旁的议论声愈发清晰了。
整整一周,她早就能习惯性的忽视那些内容了。
或许是心里明白他们所说的不真,所以她异常的坦荡。
但夫子显然对此感到十分的讶异。
夫子走在前边,将这些话完完整整的听了下来,他用余光观察着身边人的反应,却并没有瞧见什么他预料之中的反应。
夫子有些意外。
“旁人说你,你可有不忿?”
听着夫子的话,洛渊猛然回神,故作难堪,面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
“夫子明鉴,他们也都说了些实话罢了。”这话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似乎是说这话的人极其不自信。
两人刚开口两句,便已然到了夫子的教学所。
夫子先进去,倒了杯茶给洛渊,示意他坐着聊。
“那你就想一直如此?”夫子有意无意的试探着。
泯然一笑,洛鸢显得有些无辜。她端坐着,乖乖的像个小孩一样。本是想装怯懦,可无奈于系统的影响。
困倦很快就袭击了她,洛鸢埋头,似乎是胆小的不敢直视眼前人,实际上,是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留着几分神思来听夫子的话,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指节。
未等回话,夫子又开了口,他轻叹一声,有些无奈。
“好孩子,是遇到难处了嘛,你瞧瞧,你课上说的那番言论,就很好啊。人族的以后,就在你们这群孩子手上,但如若……”
夫子没有说到最后,似乎是在期待洛鸢接他的话。
虽然她的脑子已经快要超负荷运行了,但洛鸢还是努力回着。
“夫子,我知道的,若人人像我一般,人族便没有任何以后可言了。”言语闪躲,配合着她低垂的脑袋,怎么看都是个不中用的家伙。
莫名的,还带着几分委屈,似乎是恰好被夫子戳中了心事一样,有些难堪。
思定片刻。
她又抬起头,直视着夫子那双已然有些苍老的眼眸。私底下连打着几个哈欠,酸涩的生理泪水便止不住的涌出,那睡眼朦胧的样子在夫子眼里显得格外的胆怯。
她困的已经快要昏过去了,虽然知道夫子是好心,可是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了。
“我若帮你,你可愿顺着为师这阶青岩往前踏一步。”微微发怔,夫子有还是不死心,半是试探的问着,但略略发颤的嗓音却显示出他此刻的不安。
同样一双眼,在他任职第一年时,便见过。
那是个极佳的孩子,志向也很是宏大,只不过,命运多舛,竟早一步他这老头子先入了土。
这么久以来,那件事一直是他的伤痛所在。
夫子面露不忍,仅是回忆,都满是痛心。
也许是洛鸢今日那番话,所以李牧心里多了些妄念。
洛鸢从那双眼里看出了太多,有期许,有心痛。更多的,似乎在通过自己凝视另一人的影子。
原先她不知,为何夫子对她这样的人寄予厚望,现在想来,却有些懂了。
半分清明。
洛鸢垂眸,纤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的心事。
她注定要追随反派的步伐,反派为世人所不容,她必然也是一样的下场。离经叛道,受人唾弃,才是她的归处。
起风了。
将那窗户轻轻推开,又缓缓落在洛鸢的发尾,额前细碎的头发扫动,洛鸢觉得脸有些痒。
良久,她笑了。
“夫子,我天资愚笨,也不勤勉,恐怕完不成夫子的期望。”洛鸢乖乖坐着,声音很轻,很轻,她甚至都不敢直视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