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逍似乎又说了几句肉麻的话，但她实在是被他折腾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明明嘴里还呢喃着什么，人就已经睡着了。
然而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她就又被疼醒了，不过这次倒不是身体，而是脑袋。
“……”
睡不着也不敢声张，顾苒只好哼哼唧唧、假装半睡半醒地闭目养神——陆逍现在正在兴头上，她是真的不想打断他，更不想让他觉得、他们连做这个都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可以，她只想她的男孩永远肆意如少年，永远热忱如暖阳。
等他折腾完，窗外也隐约冒出了朝霞。
天快亮了。
顾苒听着耳边渐缓的呼吸、和陆逍窸窸窣窣躺下的动静，忽地转身抱住他，脸也靠在他暖烘烘的胸口，哑着喉咙说：“阿逍想睡觉了么？”
“是啊，再折腾下去天都亮了，“陆逍低头亲了亲她的脑袋，还是觉得距离有些远，干脆将人捞起放到自己身上，又把她肩上的被子裹严实：“顾小鱼还怎么睡觉？快睡，睡醒了明天继续。”
顾苒：“……”
她憋了两秒，还是强撑着精神张开眼皮，抬头看着他，避重就轻道：“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吗陆阿逍同学？你怎么知道我方才没睡啊？“
“就此时此刻来说的话，的确是……”他漫不经心咳了声，尽量委婉地说：“都能看到的。“
话音未落，一只小小软软的手就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忙捂住他的嘴，伴随而来的还有心口处带着鼻音的讷讷抱怨，“你……你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真是服了你了……”
“嗯？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陆逍嘴唇咬着她的指头，伸手从地上摸起睡裙，轻声哄她：“先穿衣服，抱你去洗澡，收拾完就可以睡了。顾小鱼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顾苒身上的确是一点儿劲都没剩下，又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简直又热又累又酸。
快难受死了。
但让他抱着去洗澡，这……也太尴尬，太难为情了吧？
“不用的，你帮我把衣服穿上，我自己去。”顾苒红着脸蛋抬眼看他，说话声音也小小的：“但是我没力气起来，你就这么穿行么？”
陆逍懒懒地掀起眼皮瞅着她，冷漠客观的揪出话里矛盾：“没力气起来，倒有力气洗澡？”
顾苒轻抿了下嘴唇，感觉有点儿说不出话。
“顾小鱼，人都是你的人了，怎么还跟我这儿瞎客气啊？”陆逍起身把她衣服穿好，给自己套了件裤子，又抱着她往浴室走：“你要再这样，我就让你尝尝反工的滋味！”
“……！”
闻言，顾苒整个人都猛地清醒了几分，她揉着眼睛抬睫看他，舔了舔嘴角顺口说：“你之前不是挺能忍……”
话刚出口，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啧，这不是哪疼往哪戳么？顾小苒，你怎么这么笨啊……难怪人家老叫你鱼呢！
女孩想着，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啊……好疼好疼！该不会又被咬破了……吧？
是啊，毕竟以前有那么多不确定的事情，我怎么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就毫不顾忌地去染红少女的床单？
陆逍扯唇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进了浴室，把人放到墙边站好，抬手用指腹轻轻蹭着那红肿的嘴唇，眉头也不由蹙起来了：“抬头给我看看，疼不疼啊？怎么又出血了……这两天先忍一忍，别有事没事就咬嘴唇，你不疼我还疼呢。”
顾苒附和着点点头，随即软绵绵的往前一瘫，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他身上了。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陆逍抬起一只手将人抱住，另只手拿起花洒给她冲了冲，低头看着怀里湿漉漉的女孩，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没来由的柔软。
有些心疼，却又觉得很踏实。
如果能一直这样与你到尽头，那我此生便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
顾苒还是不说话，脑袋靠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嗯”了声，又忽地呢喃道：“陆逍，我刚说错话了，对不起……”
话音未落，眼睫就湿了。
“……”
“顾小鱼，我说生气了吗你就急着道歉？“陆逍捏着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语气听着凶巴巴的，手劲儿倒温柔：“你说，如果咱俩之间都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我们还能跟谁说实话？”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的，”顾苒抬手覆上他的脸颊，咧嘴笑着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忍住哽咽了：“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知道你是因为怕伤害我，怕给不了我未来，所以才不肯跟我……”
说到这儿，她停了停，抬手仔细抹掉脸颊上的水珠，又咽了咽喉咙：“但是……我自始至终根本就不想管那么多，也不在乎那些，就算我们注定有缘无份，我也不会……”
——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