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旁似乎有汽车开过，鼻端飘进汽油味的同时，慢半拍地心跳加速才在胸膛里炸了锅，少年浅浅地气息也顺势喷到她脖颈，温热的触感很奇妙，像是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挠一样。
搞得她都有些思绪飘忽，晕头转向。
因为天气太热，顾苒T恤上面也没穿外套，而男生体温又比女生高，隔着两层薄布料后的陆逍就像个火炉，不废吹灰之力就将她烤成了一条鱼，还是傻乎乎的顾小鱼。
她不敢动弹，也不敢呼吸，只紧紧闭着眼睛，僵着身子在他怀里装死。
许是男生胆子天生比较大，同样是第一次抱女生，陆逍就比她淡定多了，尽管少女轻缓地喘息声也让他有点头皮发麻，但少年还是自顾自把手臂收得更紧了，怀里像是抱了只软乎乎的小动物。
踏实的仿佛找到了家的归宿。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他才慢慢放了手，退后一步，边抬手摸头：“顾小鱼，你不说话，我可当你同意了？”
小姑娘忐忑睁眼，还是没说话，少年黑亮的眸子像是染上了路灯的光，立体的轮廓明明略显刻薄，深邃的眉眼却又藏着星河，顾苒舔唇，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忙不迭退后一步，笑了下，心虚的把头扭向一边。
她方才好像听到猫叫了。
寻着声音找过去，果然有只胖乎乎的大狸猫，狸猫见她过来也不害怕，旁若无人地端坐在一盏路灯下摇尾巴，喉咙里不时发出又娘又细地轻叫。
顾苒走到猫跟前，蹲下摸摸它脑袋，边回头笑嘻嘻喊：“陆逍，你过来。”
“原来你喜欢猫啊？”陆逍把肩上书包扯下抱怀里，蹲她旁边看了会，笑了：“子溢家就有一只胖猫，好像还怀孕了，等小猫生出来，我给你抓一只玩。”
顾苒兴奋点头，“好啊好啊，它什么时候生呀？”
说着又想起什么：“唉，还是算了吧，我妈不让我养猫……”
陆逍：“啊！那可怎么办？！”
感觉他说的不是养猫的事，女孩侧头正要寻问，旁边胖猫就后腿一蹬跳到她腿上，顾苒猝不及防，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啊，好重——你刚刚说什么怎么办呀？”
“你生日那天不是说我是小花猫么，阿姨不让你养猫，那我怎么办？”他伸手一扯，委屈巴巴撒娇说。
顾苒：“……”
这个人怕不是被安子溢传染了，几天没见就油嘴滑舌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姑娘脸蛋红红地抿紧下唇，忙不迭把胳膊抽回，才不要理他，只结结巴巴扯开话题说：“那那什么，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明天我来学校找你。”
陆逍望着路灯下少女粉嘟嘟的脸颊，忽然觉得很踏实，伸手挠挠她怀里的猫，声音也低了不少：“阿姨如果不同意也要告诉我，我陪你去北京，顶多就是转个学的事儿，千万别让我再找不到你，记住了？”
说起这事儿，顾苒鼻尖也是一酸，她咬着下唇傻乎乎点头，把怀里猫放下，又从裤兜里掏出条小黑绳手链，左右两颗红珠子，中间是条水晶鱼，体积不大却很漂亮。
“这个是我那天自己做的，虽然不如买的好看，但……它至少是独一无二的，”女孩说着扭过头，眨着漂亮的杏核眼冲他笑笑，轻声：“就像你面前的顾小鱼，虽然没有别人漂亮，也没有别人学习好，但我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不是怜悯……对吧？”
虽然知道顾苒是个自卑的姑娘，可瞧着她强颜欢笑说完那些话，陆逍心里还是像针扎似的疼起来，也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才会让她觉得他是在怜悯她。
少年喉间一哽，伸手接过手链戴手腕上，掏出手机就是一张照片，女孩不明所以眨眼睛：“学校不是不能戴么，你干嘛啊？”
陆逍抬手做了个嘘声地动作，看着手机说：“发个朋友圈官宣一下。都怪你把人感动的想不出文案了，罚你给我想一个。”说着扯起她细白的小手又是一张，“哎，我女朋友这手太好看了，不行，我得给我修修图，免得他们说我配不上你。”
小姑娘被他搞得一阵害羞，推他一下，背起书包跑开了：“你别发了，我们回家吧。”
少年还是不抬头，修长的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跟着走了一会儿，又加快脚步跑过去扯住顾苒书包带，“哎，顾小鱼，你怎么也不等我？你不等我，我迷路了怎么办——文案呢，想好了没。”
“跟着光，就不会迷失方向，你是我的光，你怎么会迷路呢？”顾苒说着回过头：“我是顾小鱼，哪能想出来呀？而且发什么也不重要，只要——”
——只要一直是你就好。
她刚要脱口而出，又觉得人不能太贪心，就算以后两人渐行渐远，陆逍有了别的选择，她也会接受的。
因为她真的，不敢奢求太多。
想着边抬腿跨上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