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身影彻底走出他的视线，他才缓缓背起背包，朝反方向走了。
顾苒到了医院，刚要推门进去，身后齐诺就气喘吁吁跑过来：“唉，累死了累死了，你怎么回事？，我喊你你没听见啊！让我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也真好意思……”
顾苒抬头看了眼刺目的白炽灯，有些疲惫：“这东西不是我的，我让你还给他你不听，一会儿叔叔问起来别说跟我有关系。”
齐诺张嘴刚要反驳，顾晓兰就拿着暖水瓶出来了，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门口三人皆是一愣，顾晓兰反应过来，狐疑地看她们一眼：“你俩怎么回来这么早？齐诺，你手里什么东西？“
顾苒抿唇，木讷地扯下肩上书包，望着上面洗不掉的浅黄印记，铺天盖地的疲惫感顿时席卷而来，她眨了下眼睛，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作业，“雪太大，老师让提前回。”
齐诺：“爸爸让我来医院看齐阳——这是顾苒爸爸给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顾苒脸上就被甩了狠狠一巴掌，顾晓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揪着领子把人扯起来，大声喊：“谁叫你拿他东西的？我跟你说过没有，你爸已经死了！你觉得他好，你去找他啊！你还回来干什么？这么不听话，你还不如去死呢！去死啊！都去死啊……”
顾晓兰出手向来不会收着力，一巴掌下去顾苒脸都肿了，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还是差点摔倒。
顾苒伸手扶了一把墙，同时，喉间又是猛地一噎，不过没有眼泪掉出来，她抬手抹一把鼻血，边小声提醒：“东西不是我拿的，你别打我！”
“我不打你，我不打你我夸你？”顾晓兰直接扯起椅子上的书包，朝着顾苒又砸又骂，包里东西顿时落了一地，顾苒下意识蹲下去拿小灰兔暖宝宝，却被顾晓兰一脚踢到胳膊上，她吼道：“还说没拿！这是什么？”
”哎，你们怎么回事啊，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你不要在这里打孩子。“
有个护士模样的姐姐快步跑上前，边把流着鼻血的顾苒扯到身后：“女士您好，我们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动手打人，请您配合。”
旁边齐诺似是彻底吓傻了眼，半晌反应过来，就见有位看热闹的阿姨一把扶住了顾苒，边喊：“哎！这孩子怎么晕了？娃，娃你没事吧？“
不知过了多久，顾苒才缓缓睁开眼睛，周遭一片漆黑，脑袋里也没什么概念，愣愣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脑子里才忽然冒出个念头。
好想长大。
好想快点考上大学。
好想永远离开这里。
次日清晨，顾苒再次睁眼就看到自己的书包已经被收拾好放到了床头柜上，旁边还坐着她的“小灰兔”和一张齐阳写的小纸条。
“姐姐你别难受了，我跟妈妈说小兔子是科芯姐姐的，她就还给你啦。”
顾苒拿上东西，笑了下，就去了学校。
还没到早自习时间，班里没人，她坐在陆逍椅子上补作业，没想到陆逍也来了个大早，看见认真做题的姑娘，他肩膀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少女的头发被风拂起又落下，她抬手揉了下眼睛，还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
陆逍上前一步敲敲桌子：“同学，你坐谁的位置上了？”
顾苒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一眼，边拿着东西坐回自己椅子上。
好好的干嘛戴个口罩？
陆逍转身坐桌子上，顾苒还是没理他，少年眨眨眼睛，估计是因为昨晚的事不自在？伸手揉她脑袋，边说：“同桌，你干嘛戴个口罩啊？”
顾苒，“你别闹，我作业没写完。”
声音又干又哑，哭过了？
“没写完下课再写嘛，你先陪我玩儿，”他说着，就一把扯掉了口罩。
四目相对一瞬。
顾苒连忙低头，哽咽道：“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摔了一跤，脸磕到了……怕你说我丑，就戴了个口罩。”
陆逍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怎么磕的，还能磕出指印来？
“……”
顾苒抿唇，边放下笔，斟酌了会儿措辞，又勉强扯了个笑，刚要说话，陆逍就把脸蹭过来，小心翼翼吹了吹，轻声：“还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走路看着点儿，一天不送你就搞成这样，真是长本事了啊。”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扑面而来，黑亮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他缓缓抬手，似是想摸摸姑娘红肿的脸颊，片刻，还是垂下了。
顾苒眨眼，下意识喊：“陆逍？”
“干嘛？少套近乎，我生气了，”少年起身拉开距离，坐回椅子上，也不看她，侧头呆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酸奶面包，扔顾苒桌上，低声道：“我早上带多了，帮我吃了，我就勉强原谅你。”
顾苒眼眶有些发热，她呆呆望着桌上东西，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