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反常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一时间,大家嗑瓜子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柳三娘在沽口从不明卖家的手里买了一艘海船的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时,朝堂上关于皇储之位斗争不止,朝臣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王爷的动作,哪怕是不成器的燕王府,门口也有不少探子,谁让燕王一向安王关系紧密呢? 燕王带着柳三娘进了趟宫之后,就跑去买船,这么大的动作,只要不是个瞎子,就没人不会在意。 只是吧,在经过了燕王“咆哮朝堂”时候之后,所有朝臣都对燕王府有些敬而远之。即使他们想在柳三娘买船这件事上做文章,也要看自己的膀胱和胃同不同意,毕竟憋尿和挨饿一整天的感觉,朝臣们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再说了,柳三娘除了买船,修船又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他们实在是找不到由头。 有了燕王这个挡箭牌,柳三娘十分顺利地就办好了一系列出海的手续。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燕王府的打算。 朝臣们是再也坐不住了,那弹劾折子就像江水一般,绵延不绝地往御案上头送。那个时候,朝堂之上,除了当时还是安王的明宗主张开海禁之外,就没有人愿意打开国门,所以不仅是二到六这几个王爷,甚至明宗身后的谋士们也跃跃欲试地弹劾燕王。 兴宗坚定地帮着燕王把折子压下去。因为他在柳三娘的忽悠之下,可是给这艘船投了银子的,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二当家,要是不能出海了,那他的私库可就危险了。 只是哪怕兴宗再坚定,也拗不过整个朝堂。 又是一日喧闹嘈杂的朝会,众人对着没来的燕王和柳三娘就是一顿口诛笔伐,仿佛他俩打算出海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十恶不赦。 当然,朝臣们这么敢这么坦然地在朝会上抨击燕王,也是因为他们打听到,这夫妻俩还在沽口忙着修整海船呢,轻易回不来。 可谁知,提前接到兴宗口信的柳三娘大手一挥,连夜就把燕王给打包送来回来,还正好赶上朝臣们吵吵闹闹的时候。 燕王也没让人通报,当然,估计是宫人们被吓傻了,不敢通报。因为他穿着一身素衣,抱着一堆牌位,昂首阔步地就走了进去。 朝臣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们默默地看着,燕王把怀里的牌位一个个地摆在地上,然后对着它们挨个哭嚎: “成祖啊,我就是想赚点儿钱咋就那么难啊?所有人都不让我做事,我和媳妇都要被饿死了,您还是把我带走吧。” “肃宗,我委屈,我身上又没有一官半职的,远没有朝官们捞钱容易啊。诸大臣只顾着自己贪墨,丝毫不顾我燕王府啊。” “孝宗啊,我父皇有心贴补我,给我找了赚钱的门路,大臣们还要反对啊。他们是明晃晃地要插手咱们老楚家的事啊!” …… 燕王卖力地表演着,兴宗,明宗和老秦王看得津津有味,这三人甚至还趁着别人不注意,抽空跑出去上了个茅厕,吃了个点心。 人是卡着午饭的饭点来的,也是卡着晚饭的饭点抱着牌位走的。要不是兴宗说:“你们谁能拦住他?反正朕不行。你们谁爱管,谁管去。”饥肠辘辘,膀胱即将要爆炸的朝臣们还不知要被憋成什么样子呢。 这之后,朝臣们就把自己当成瞎子,聋子,不约而同地将柳三娘的船给忽略过去。 柳三娘那波澜壮阔,好运连连的发家史也从此刻开始了。 有了兴宗无声的支持,当然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也参了份子,朝臣们,包括二到六这几位,又因为惧怕燕王的魔音穿耳而不能使绊子,总之,柳三娘的船从修整开始就一顺百顺。 你想啊,燕王可是敢当着兴宗的面,把祖宗牌位们抱过来,在朝堂上哭嚎的人,他这副模样,连皇帝都不管,那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闲来无事敢找柳三娘的麻烦呢? “爹爹,燕王妃奶奶还真是好运气。”阿昴羡慕地说。 可不是吗?只要有燕王这个混不吝的在,这天底下就没人敢插手柳三娘的生意。 “燕王妃的确有运道,可人家不仅仅是靠着权势起家,她有本事把生意管好,才是关键。”元祐帝强调着说。虽然他也赞同阿昴的话,但是看一个人总要全面地去看,若是只凭运气,柳三娘也不可能守好燕王府那偌大的家业。 柳三娘未出阁之前,带着绣品沿街叫卖,在做生意一道上,她也算是有少许经验,但在造船出海上,她可是妥妥的新手。 不过,彼时,像如今这种大航海盛行的时代还未到来,整个大楚,也就只有眼前的楚兴号和船上的船员们出过远海,去过新大陆,所以,谁也别说谁,大家一起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