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等着佞臣们说完,才又淡定地拍了拍手问道:“曹安,刚才他们说的‘妇道’‘男尊女卑’什么的,都记下来吗?”
曹安默默地递上一沓纸,说道:“陛下,都在这里了。”
元祐帝看着手中的纸张,似乎是陷进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之中,他柔声问道:“当初世家在这里大放厥词,朕是怎么做来着?有谁能帮朕回忆一下?”
顿时,大殿中只剩下了元祐帝“哗啦哗啦”摆弄纸张的响声。
佞臣们则早已僵在那里。
佞臣们一直以为元祐帝就是个普通的君王。
他年纪越来越大,阿昴逐渐长成,父子俩肯定会因为皇权起隔阂。这个时候,如果能把阿昴拖下水,那佞臣们家中的女娘就有机会了。
近臣们,尤其是阁臣们,各部的尚书们则是与佞臣们完全不同。
元祐帝有多宠爱孩子,他们一清二楚。元祐帝迫不及待地想要传位给阿昴的心情,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怪只怪佞臣们自己官位不高,做不了元祐帝的近臣,捉摸不透元祐帝的心思。
“你们口口声声说,男子是天,瞧不起女子,那朕就将你们所说的,全都发出去,让天下人都看看,也叫你们知道,女子的力量。”元祐帝将纸张递给曹安,吩咐道:“即刻去办。”
“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微臣是朝廷命官,此举、此举有失朝廷颜面啊!”刘侍郎他们急忙跪下求饶,这一刻,他们仿佛又闻到了当初世家门口的泔水味儿。
元祐帝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须,淡定地说道:“你们说得也算对,的确是挺丢朝廷脸面的。”
听到元祐帝的话,刘侍郎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只是他的这口气还没出完,元祐帝又说话了:“那就一道免了官职吧,这下子丢的就不是朝廷,而是你们自己的脸面了。”
“陛下,微臣只是说说而已,并无大过错,求陛下饶过微臣吧。”刘侍郎哭着哀求道。
元祐帝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大过错?还要朕来给你们提个醒吗?说书人,茶馆,私下串联……”
元祐帝并没有多费口舌去将佞臣们的阴谋,而是一个一个地将关键词说了出来。
孰不知,这些关键词就像钝刀子一样在割佞臣们的脸皮,这比直截了当地拿利刃砍下他们的头颅还要折磨人。
随着元祐帝将关键词一个一个说出,佞臣们的脸色一下比一下白,刘侍郎更是当场瘫倒在地上,被侍卫抬了出去。
刘侍郎是被家仆背进家门的,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官帽就已经被摘下来了。
畅娘子看见刘侍郎这凄惨的模样,气得直跳脚:“这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子?”
家仆还没来得及堵上畅娘子的嘴,诏令就发下来了。
从此“不敬君上,不勤王事,搬弄是非”这些词是被贴在了刘侍郎,不,姓刘的这人的脑门上,他再想摘下来可就难了。
得知他爹丢了官职,畅娘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我还等着用那贱妇的嫁妆买头面呢,那是翡翠的,人家都有,我也要那个头面。”
刚清醒便听到这话的刘侍郎,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