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贵妃那边来了人,说是有重要物件儿失窃,要在各宫搜查。
大大小小的太监都被赶到院子里,嬷嬷带着侍卫太监进屋搜查。
“哎,你们晓不晓得贵妃娘娘丢了什么物件儿呀?”一个太监问。
“这么大阵仗,八成是贵重东西。”
“那用你说?不是贵重东西也不会这般劳师动众。”
“都嘀咕什么呢?”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紫鸢走了过来,“昨儿个皇上刚赏给娘娘的金玉耳坠子被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偷了去,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儿,让我查出来谁偷的,仔细你的皮!”
不愧是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三两句就吓得刚来的几个小太监浑身一哆嗦。
无道朝着人群里低着头的奉天看去,倒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紫鸢姑姑,找到了。”一个侍卫拿着耳坠子出来。
紫鸢拿在手里端详片刻,“确实是贵妃娘娘丢了的那只,从哪里搜出来的?”
“是从太监的柜子里找到的。”
“去,找个人进去,认认看那是谁的柜子。”
侍卫拉着一个太监进了屋,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是个叫德宝的柜子里发现的。”
“去把他给我找来,然后查一查他昨日的行程。”紫鸢将耳坠子用手帕包起来。
侍卫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德宝带了过来。德宝一听贵妃的耳坠子是在他的柜子里发现的,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紫鸢姑姑,我昨日一整天都在乾清宫当值,根本没见贵妃娘娘啊,更不知皇上昨儿个赏了贵妃耳坠子,我也不知道这耳坠子为何在我的柜子里。”德宝哭喊着。
“昨日我倒确实未见你。”紫鸢一抬手,问近旁的小宫女,“查的如何了。”
“昨日德宝一整天都在乾清宫,轮值后便直接回了司礼监。”
“小安子……”德宝喃喃道,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昨日小安子被皇上派去贵妃宫里传话。”
“你是说……”紫鸢皱眉,“王公公身边的小安子?”
“对,就是小安子!”德宝笃定道。
“去把小安子找来,顺便把这事跟王公公说一声。”
不多时,侍卫就领着一脸慌张的小安子来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德宝怨毒地瞪了他一眼。
紫鸢看人来了,从椅子上坐起身,“昨儿个你来给贵妃娘娘传话时,从我们宫里顺走了一样东西,今日我来,就是将这东西寻回的。”
“哎呀,紫鸢姑姑,请您明察呀,贵妃娘娘的东西我这腌臜人怎么敢碰呢?”小安子跪着挪到紫鸢脚边。
“哦?可是这司礼监昨日除了你就没人近贵妃娘娘的身,况且这东西又是从和你同屋的德宝柜子里搜到的。德宝也说了,昨日只有你去了替皇上传话进了内殿,你作何解释?”
小安子被紫鸢盯得后背一凉,目光幽怨地看向德宝,“紫鸢姑姑,这人的话属实信不得,前日我还撞见他偷了宫里的东西送出宫去呢。”
“你……”德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胡说,明明是你将皇上的金樽偷出来买到外头去的,西角门的守卫有个叫张义的,就是给他跑腿的。”
“德宝!”小安子急红了脸,一边往紫鸢跟前蹭,一边指着德宝,“紫鸢姑姑,这小子血口喷人……”
“行了,”紫鸢不耐地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押下去交给皇后娘娘处理。”
“是。”
直到两人被拖下去,奉天的唇角才微微勾起。无道跟着一笑,心道这一世的奉天似乎有点儿意思。
这两个人也是罪有应得,平日里处处为难其他小太监,动辄打骂侮辱,甚至有时连饭都不让吃。司礼监的小太监们积怨已久,今日更是大快人心。
次日,奉天便代替小安子伴驾,只是王公公总是有意无意地将她使唤去打杂。奉天也不抱怨,她学不来小安子溜须拍马那一套,但司礼监其他太监大多还不如奉天机灵。王公公再不喜欢她,保险起见也只能选她,所以奉天一点也不着急,既已到了御前,那离翻身之日不远了。
奉天正在扫着院子,走了神,扫帚一不小心扫到来人,她心里一惊,立刻跪下,“小的该死。”
虽不敢抬头看这人是谁,但光看衣摆和靴子,就知是位显贵。平常显贵一般不会如此随意地入宫,那只能是哪位王爷了。
一只白玉似的手伸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正正对上一张美艳的脸,唇角勾起的笑更是媚态百生,星眉剑目又中和了魅惑之感,多了几分英气。
朱唇轻启:“倒是生的漂亮。”
“奴才拜见圣煊王殿下,陛下在殿内等着您呢。”王公公弓着腰,满脸笑容地讨好。
圣煊王的眼睛却定定停在奉天脸上,指尖划过那殷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