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重开,那便是官学,哪能是你不想去就不去的?”
褚鸯璃虽然心下担忧,却也一同劝道:“这可容不得你胡闹,除非你这辈子再不参加科举了,否则决不能做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情。”
陆兰芽紧张得快结巴了:“你,你,你别胡来。大不了我们几个抽空去找你,你可不能为了儿女情长就自甘堕落啊!”
顾玉潭被“噗嗤”一声逗笑,嗔了陆兰芽一眼:“儿女情长是这么用的吗?好啦好啦,我不过随口说一句,不会真的犯糊涂的。你们放心,就算府学也总有休息日吧,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几个小姐妹相拥在房内又哭又笑,而此时的书院外不远处的小道上,胡贞禧却是面色冰冷地看向远处已模糊不见的人影。
她身侧的黑衣女子转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玩味地笑道:“胡姑娘莫非还有几分不舍?”
胡贞禧眼神微动:“你误会了。”
那黑衣女子指尖轻轻划过匕首,手指被顷刻割破,一滴血珠涌了出来,她却凑过去,舌尖转了一圈,就将那血滴舔舐干净。
胡贞禧看着她这一串动作,极力压下胃中的不适。
“哦,对了,”黑衣女子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眯着眼睛笑道,“少主让我告诉你,胡家,就快被放弃了。”
胡贞禧这次终于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黑衣女子嘟嘟嘴,唇边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迹:“没办法呀,都两个多月了,让你打听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哥哥寻了这么久,却连顾家几位后人的院门都进不去。褚鸯璃至少还能近了顾家那小丫头的身,你呢?”
胡贞禧慌忙辩解:“我不是……再,再给我一段时间!”
黑衣女子忽如鬼魅般一个近身,那匕首就抵上了胡贞禧的心口:“你没时间啦,少主已经想办法重开了府学,顾家小丫头马上就要进入我们的地盘了。谁让你自作主张,居然能想出搜房这么蠢的主意?你们胡家如今名声太臭了,少主那么干净的人,自然是要离你们远一些喽。”
胡贞禧摇摇欲坠,第一次出现崩溃的神情。那匕首在她心口轻轻转了一圈,便收了回去。
那黑衣女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那个妄想告密的东西,我就替你收拾了,只当是帮你最后一次。胡姑娘,以后可要珍重哦!”
她笑声十分好听,可是此时在胡贞禧耳中却似催命的魔咒一般。她浑身颤抖,满脑子都是刚刚听到的那一句“胡家被放弃了”,按照那一位的手段,被放弃后会是怎样的处境,胡贞禧根本不敢去想。
与此同时,乔瑛宁正快步走在下山的路上。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来读书参加科举,却能搅到这样恐怖的事情中来。
县试头一日,她去找胡贞禧一起温书,可是刚到宿舍门口便看她行色匆匆,还谨慎地四处张望,似乎是怕被人看到。当时她心头好奇,索性偷偷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后山的一处坟地。
胡贞禧见了一位身姿窈窕的黑衣女子,两人交谈的话断断续续传来:
“顾玉潭……杀了……县试后……”
她只听到这几个词,便吓得腿软,捂着嘴跌跌撞撞跑回书院。
回到房间喘过一口气,她决定还是要给顾玉潭提个醒,毕竟平日里再多矛盾也只是同学间的斗气而已,哪里就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
哪知道她刚刚站在顾玉潭门外,就被人打晕。等到被凉水浇醒时,却看到胡贞禧那张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脸。她威胁自己的话似乎还一遍遍回荡在耳边:
“你说,我若是砍了你的手脚,拔了你的舌头,将你种在后山。你要到第几日才能被人发现呢?”
“不好不好,太残忍了。不若我划烂你的小脸蛋,再将你丢进山下的乞丐窝,你猜你能不能逃出来?”
“还是索性将你绑起来送去探红楼,看看我们的小美人要几年时间能当上花魁?”
乔瑛宁吓得尿了裤子,胡贞禧一脸嫌弃地离远了些,这才冷了神色问她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