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下意识要接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明绮在对地上的男人说,他看向马上居高临下的明绮,又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落魄男人,有些茫然。
明绮没有等他的回话,漫不经心道:“那纨绔踹到你的腹部了吧,涂抹药酒后顺时针揉,一天就能见效。”
她常年和大漠孤烟为伴,嗓音总带着些沙哑慵散,偶尔带些不真切的飘渺感。
明绮没再停留,手扬马鞭一骑绝尘。
青凤胳膊上虽是皮外伤,但伤的是右胳膊,习武之人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右手,他和明绮走到宫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和明绮告罪,暂时离开去找了家医馆看伤。
朱墙深深,明绮在太监的带领下,穿过御花园,沿着小桥走到湖心亭。
湖心亭里,中年男人华服锦衣,负手而立。
明绮规规矩矩行礼道:“臣明长风参见陛下。”
皇帝转身,看了一眼太监总管,等太监总管将湖心亭伺候的一众宫人带下去,他才叫明绮起身。
“这次你倒是听话,只一旨诏书就把你叫回来了。”
“倒是装模作样的,外人不知道,朕还不知道明长风是谁?”
明绮走到皇帝身边,笑说:“舅舅莫要打趣我,之前舅舅送家书叫我回都城,我当然可以回绝,这次是陛下直接下了诏令,明绮哪敢不从。”
“就你鬼心思多。”皇帝轻哼一声,问:“在边关没受伤吧,你母亲担心极了。”
“没事,最开始的时候我运气好,交手的人都是泛泛之辈,后来舅舅派了几个暗卫过去帮忙,想受什么伤就更难了。”
皇帝点头:“那就好,三年前朕听闻你遭人追杀下落不明,可着急坏了,好在我们绮儿吉人天相,竟还闯出了一番不同于寻常女子的事业。”
明绮神色不改,微微仰头看着皇帝,孺慕道:“明绮幼时受舅舅庇护,长大了为舅舅分忧效力是应该的。”
皇帝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点了点头,终于切入正题:“这次叫你回来一是你娘亲挂念,二朕也不会让你闲着,边关无战事,你的兵符该上交上交,朝中的老臣都盯着你,别让人抓住错处,朕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提及兵符的时候,皇帝一双审视的眸子紧紧盯着明绮,明绮面不改色,脸上看不出半点叛逆,只有认同。
“舅舅不说我也会照做的,今日面圣明绮特意带了兵符还给舅舅。”明绮说着把怀中的铜制兵符拿了出来,单膝跪地双手奉上。
皇帝接过兵符,摩挲着兵符上面的纹路,道:“昔年萧家小子与你和离,你若早让人来告知朕,朕断然不会坐视不管,也不会让人前脚出了齐王府,后脚就遭遇齐王追杀,害你远上塞北。”
明绮睫毛轻颤,脸上露出动容的神色。
袖子下的手却微微握起。
三年前于她是无可逆转的死局,那时齐王势大,就算萧霁是休妻闹到了皇帝面前,碍于其父的威势,皇帝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齐王要杀我,无非就是想用我的人头来向整个皇室示威,好在现在齐王倒了,整个天下再也没有人敢兴风作浪。”
皇帝淡笑摇头:“错了。”
明绮佯装不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王带着家眷躲起来,至今不见踪迹,齐王萧厉山谋逆时,和其勾结的朝中官员也没有一一揪出,绮儿看事太简单了。”皇帝说。
“掌控大局是舅舅的事情,绮儿只管为舅舅效力就是。”明绮认真道。
“朕让你回来,是想把齐王旧案交给你去处理,你也算是从齐王府出来的人,查起来多少有些头绪。”皇帝摸着胡子缓缓说。
明绮眸光微闪,没有立即应下来,而是认真道:“萧厉山虽然跑了,但他儿子萧霁还在,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细细审问。”
皇帝拧了下眉,他坐在亭子里铺了厚毯子的圆凳上,略带探究的看着明绮:“你在边境这些年变了许多,若是换做三年前的你,断不舍得说出审问萧霁的话,刑部的手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试的。”
“还是说,你如今也不在意萧霁那孩子了?”
皇帝摆手示意明绮坐在他对面,明绮垂眼坐过去,
说:“当年臣前脚被萧霁赶出王府,后脚就被人一路追杀至郊外,刺客是齐王派出来的,明绮不信萧霁没有参与,或许萧霁就是主谋……”
顿了顿,明绮又说:“何况,在谢家江山大业面前,绮儿愿为舅舅扫平一切障碍,便是萧霁也不能例外。”
又是一阵风拂过雕梁画栋的凉亭,带起一阵细微的凉意。
皇帝爽朗的笑声从亭子里传出来:“好!不愧是朕的外甥女。”
皇帝拍着明绮的肩膀,笑声许久才止住,他那张多年保养却仍旧有些细微褶子的脸正色起来。
“齐王叛逃那日朕就抓了萧霁,但萧厉山老奸巨猾,对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