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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堵得厉害,被子下的手摸索着握住一块荷包,确定了荷包还在,手指便紧紧攥住了其中的一枚玉佩。

“疼,劳妹、妹妹你轻些按。”朱承祐看这天色,默默在心中估算着时辰,“……刘师还没回来吗?”

妹妹!

“我按疼你啦!对不住,我劲儿大,我轻点我轻点!”刘树丫还头一次被人这么轻飘飘温柔的喊妹妹,手下的力道连忙放轻了。

村里的人都喊她丫头,同龄的男娃喊她“树丫”、“树杈子”。

妹妹?真新鲜!

“我爹还没回来,兴许路上出什么事儿耽搁了!”刘树丫也纳闷呢,她不知朱承祐是在怀疑刘武见他病弱,生出异心,自顾自絮叨起来,“咱们小西村山路难走,请大夫不好请的,好多大夫也不肯来,嫌爬山累……”

朱承祐不说话,刘树丫敏锐感到少年似乎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又是淡淡的,因为虚弱和流汗,显得很虚弱,可少年却挣扎缩了缩腿脚,手撑着想直起身,刘树丫看出这一点,赶忙收了手,扶了他一把。

“你还是躺着吧!发热躺着会舒服。”

“多谢。”朱承祐朝她笑了一下,以手掩唇轻轻咳了几声,“我好渴,麻烦你给我一杯水。”

刘树丫这才明白,对方是想坐起来喝水。

怪讲究的。

喊她一声,她不就可以扶着头喂他了么,顺手的事儿。

“有有,我一大早就烧好水了!”刘树丫倒水递给少年,水壶里的水她不久前才换过,正温热,“你喝吧!多喝点。你流了好多汗,要多喝水,等我爹回来,看过大夫就会好了,你别担心,人都会生病的……”

朱承祐看着杯沿的药酒味,想着面前的丫头方才才捏了他的脚,也未净手直接倒水,胃里一阵翻腾,忍着浑身的热躁,面无表情将水慢慢咽下。

“你叫什么呀,你瞧着真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了……”

“我姓程,单名一个佑。”

“这名字真好听!比我的好听多了,回头等你病好了,跟着我爹好好学武,肯定就不会再生病了,我娘也是学武的,平日里就不生病,也就是……”说着说着,刘树丫想起早上的梦。

是啊,人都会生病的。

可并不是生病了就能治好,就算学了武功强身健体,病来时也如山倒一般,轰然就躺下了。

娘最开始发烧很快就能退烧,可是后来反反复复,也是在这张床上,怎么也好不了……

“喝完你躺着再睡会儿吧,有事叫我!”刘树丫担忧地站起来,“我去坡上看看,爹怎么还没回来……”

朱承祐看着刘树丫走出去,原本昏沉迷离的双眸霎时锐利起来,他挪动身体背靠住墙,四肢酸软无力,背脊却紧绷着,因为刘武的迟迟未归而心焦忐忑,这简陋的屋舍,即便能遮风挡雨一时,终究不是他依赖信任之处。

刘树丫的家在上坡,屋前有一大片晒谷子的空地,空地四周围种着花椒和果树。

二月杏树和樱桃含苞待放,高低重叠的花苞鲜红似火,偶尔有零星开放的白点缀其中,又随着春雨纷纷落下,沾在树下眺望的少女肩头。

刘树丫像个小大人般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爹怎么去了那么久,难道是迷路了?”

一时又想,昨夜下了雨,山泥泥泞路怕是不好走,爹有功夫走得快,大夫可就不行了。

“早知道我去,我总翻山,镇上的大夫也认得我……”刘树丫自言自语道,她的脚心可不像屋里的少爷那样白嫩柔软,因着自小常走山路,她的脚底结着厚厚的茧,即便被路上碎石划一下,也不会觉得疼。

正想着要是爹还不回,她就去山里找找,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头顶细密的雨丝也变的急了,空气中弥漫着花朵青涩的香气,刘树丫微微眯了下眼睛,再睁开,便见着远远的田野小径上,出现了一大一小重叠的高壮的身影!

大的是刘武,矮些的是在刘武背上的大夫。

刘树丫飞奔回屋里,喊道:“程佑,我爹回来了!”

“来了几人?”少年略有些紧张,漆黑的深瞳盯紧了刘树丫的脸。

“额?两人呀,我爹,还有大夫。”刘树丫愣愣道。

少年似乎松了口气,重新靠回了墙壁,似乎意识到刘树丫还在看他,抬眸朝着她粲然一笑。

刘树丫晕乎乎的跑出门去接刘武,雨分明越下越大,她却没想去拿屋里的斗笠,只闷头往坡下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耳边都是树叶被雨水打地簌簌的声音,脖子里湿润润的,随着雨声变大的,还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说不上是因为什么蠢蠢欲动的情绪,还是跑太急、太快了。

等停到爹面前时,刘树丫呼哧着抬起通红的面颊。

有些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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