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如果让你有任何不快,你尽管冲我发。”
余程:“……”余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心里有点儿乱。
“我是有点儿不高兴。”余程说,“但我更多是觉得有点儿荒唐,这不是我所预期的。”
从决定从港城回燕的那一刻,她所预期的她与顾方觉并不是这样的。而这其中的原因,他又不愿意告诉她。
“抱歉,桃桃。”顾方觉还能说什么,只有努力道歉。
余程听着有些想笑了。他现在倒一口一个“桃桃”了,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和的简直让人觉得不拿捏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你不用再跟我道歉了。”余程说,“现在你也知道真相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顾方觉没跟上她的节奏。
“我想你说点有用的。”余程说,“我…对你的意思,想必你已经清楚了。你呢,是怎么想的。”顿了下,“在误会排除之后。”
余程可以说豁出去了,因此她此刻的心跳飞快。她对他的意思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就是忘不掉、有想法、有意思、有企图。那么他呢,在得知她没有男朋友之后,还要停留在他的底线之内吗?余程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可能需要想一下。”
片刻后,顾方觉答。
余程:“……”
好好,是她强人所难了。但是顾方觉,有些话,我永远只可能对你说一次。
“再见。”余程挂掉了电话。
*
这一晚,有两个人辗转难眠。一个是余程,她是气的睡不着;一个是顾方觉,他在想余程。
顾方觉无法骗自己,在很久之前,在余程的父亲尚未去世,她还没离开大院的时候,他确实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甚至不介意称之为“喜欢”。这份喜欢深刻到什么地步呢?深到在她走后他都忍不住想去看她,回来之后面对没有她的大院,只觉得是如此的空荡荡。
那是年少时期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一份感情,以至于他将它放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可人总是会长大的,他不变不代表余程不会变,在了悟了这个真相之后,顾方觉也就慢慢放下了,不再去深究这个问题。这就造成了两个结果,一好一坏:好的是他不会再去纠结感情的事,也不会没事儿就想起余程,甚至有可能去琢磨一下新的感情;坏的是当某一天忽然被问及跟余程有关的问题时,他会很难回答,因为他自始至终,就从没给过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错把忽略当坦荡了。
*
这天下午,在校庆过后,顾方觉独自来到家属院的篮球场上打球,一个人一次次上篮,挥汗如雨。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方堃胳膊肘里夹着一个包手里转着车钥匙走了过来,看见他在球场上潇洒,不禁停住了脚步。
“老顾,嘛呢,大下午的不怕晒啊?”
“少废话。要么下来,要么滚。”
“嘿,激我!”方堃站看台边犹豫片刻,见他一个人实在打的火热,便有些忍不住了,放下包,丢下一句,“我来也。”
两个人在球场上又打了半个小时,之后方堃实在是不行了,认输叫停——他磨得脚疼!
“行,就半小时。”顾方觉抱着球,看了下表,喘着气对方堃说。
“呸!”方堃于上气不接下气中攒了一口气,啐了顾方觉一口,“老子、老子穿的是皮鞋。”
还真是。顾方觉瞅一眼,乐了,把球往地上一抛,在方堃身边坐下,捞起一瓶水猛灌。方堃也想喝,但见那瓶就剩个底了,只好作罢。
“怎么了?有心事?”
“就这么明显?”顾方觉开始怀疑自己藏不住事了,怎么一个二个都能看出来?
“不明显。”方堃说,“但我能看出来。”关键是谁没事儿大下午最晒的时候来打球呢?
顾方觉没言语了,过了会儿,他忽然看向方堃:“如果你要做一个决定,比方说要不要做某一件事,那么你最先考虑的,会是什么?”
方堃:“……”
方堃不知道自己最先考虑的会是什么,他只知道他这会儿的母语是无语。
“我说,你——”方堃说着,忍不住笑了,“你找人谈心能不能有点儿诚意,把事儿给我说明白喽,整这么宏观我怎么回答啊。”
“那你就从宏观层面给我答。”顾方觉说着,把喝剩下的矿泉水瓶塞给方堃。
方堃贼无语地捏了下瓶子,认真思考了下,说:“以自己的感觉为主吧,看做决定以后自己是后悔的可能性大还是不后悔的可能性大。如果是后悔,那就不做。如果是不后悔,那就做。”顿了下,“补充一句,以上场景适用于输得起的情况。要是输不起的话,咱就老老实实的别那么任性,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顾方觉是真没想到,方堃还能讲出这么一番认真有哲理的话。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