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俩人在家里,用投屏看了一部电影。 前半段余程看得很认真,后半段……余程的全部注意力都用来应付顾方觉,以及接吻了。 值得欣慰的是,自从上次她向他控诉过之后,顾方觉就主动多了。而让人头疼的也在于此,那就是某人太主动了,以至于余程快要有些招架不住。 今晚也是,结束之后,余程靠在他怀里喘息了好久。感受着他也在不停起伏着的呼吸,余程不禁想,这人是不是有些忍不住了,想要进行下一步? * 第二天,余程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差。 顾方觉送她下楼顺带上班,跟司机老赵打过招呼之后,又折回身来细细叮嘱余程。 “遇事别逞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联系老赵或者我。” “知道啦。” 余程觉得好笑,想她之前都出差多少回了,哪能还跟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似的。可他愿意说,那她也就听着,直到把人应付满意,才挥手一招呼老赵,出发! 余程这次要去的是一个位于陇城西北深处的边远村庄,也幸而这一路过去路况都不错,仅用了两三个钟头,便顺利抵达。这样的行程,让余程不禁发出感慨,觉得西北是真的大。 与联系人在电话里说的一样,男孩儿那一家都回来了,但听到有记者来采访,还是有些抗拒。余程也不急,听着联系人在屋里帮她做工作,又把自己曾经做过的片子拿给对方看,这样一套组合拳下来,才让男孩儿父母勉强答应。 打动受访人的是余程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孩子还小,如果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没得到及时澄清的话,那可能就会变成一辈子压在你们这个小家身上的巨石。你们真的愿意背负吗?” 当然不愿意!于是男孩儿父母松口了,安排余程一行去自家在村里的另一处房屋做采访。 因为未满十四岁且伤人未遂,在被教育了几天之后,这家伤人的大儿子就被放出来了,不予追究刑事责任。只是自回到家里之后,大儿子性情大变,谁说话也不理,学也不去上了,只在小两岁的弟弟凑上前时勉强有些表情和反应。这情况明显是受了刺激影响到心理,家里父母也带他去省上的大医院看过医生开了药,但因为当事人的不配合,收效甚微。 余程看着眼前坐在院子里陪着弟弟写作业的黑瘦大男孩儿,心里不是很好受。她其实有些后悔,当时追的太紧,逼得这一家为了躲她逃去了外地。如果给他们一些缓和和治愈的时间,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呢?余程压下杂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到了兄弟俩人依偎着的桌子旁。 弟弟有些好奇地瞅了余程一眼,二话不说,剥开了一块儿糖,送入口中,咀嚼。哥哥看着弟弟吃糖,没过一会儿,眼眶就红了。他拿过糖纸,在手里摩挲了好久,说出了一句话:“她也喜欢吃糖,爱吃大白兔……” 余程没想到就这么撬动了这块儿坚冰,直觉哥哥口中的“她”就是那个被侵犯后自杀身亡的小姑娘,余程冷静了下,循序渐进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哥哥一开始仍是不配合,可在余程的耐心开导下,终于肯吐露一二。 这场采访一直持续了两天。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余程一直待在这座房屋里,与兄弟俩同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她甚至还指导弟弟功课,被小男孩儿恭维,说她比学校老师教的还要好。 余程看得出来,相比哥哥,弟弟已经从曾经仓皇自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这并不代表他从此以后不会再想起这件事并为之心颤,亦不代表导致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有所改善。说来说去,还是家里太穷,大人们为了养活全家不得不外出打工,却又无意中使孩子成了留守儿童,得不到很好的照顾。由此便酿出一出出惨剧——女孩儿被侵犯,暗恋她的男孩儿为她去报仇,而男孩儿的弟弟因为哥哥被抓没了依靠,仓皇之下也选择服毒自杀,仿佛死代替生,成了最安全的所在。 采访到最后,哥哥问她,会不会把这件事播出来,替小花澄清。余程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据她所知,这件案子已经破了,侵犯小花的就是她那班主任刚刚成年的儿子,之所以被传为班主任本人,是他想代儿子受过。 因为已经破案,且这里面可供挖掘的东西不多,所以台里之前才一直犹豫要不要重启。现如今这次采访说起来其实算是她的个人行为,最后能不能播出来,还真不一定。 “我只能说尽力。”余程想了想,回答他道,“你是大孩子了,我不想骗你。” 哥哥明显有些失望,但没想到最后他居然笑了笑。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真话的人。” 余程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评价,也笑了笑,说:“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