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兰羽悠悠转醒,她已经身处房内,身下是绵软的床,身前是景佑略显担忧的眼神,她坐了起来,看着景佑。
看着看着眼前便模糊了起来,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她最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杀害师傅的凶手是兰尚,我原以为她是不喜欢我,没想到她竟恨我至此,只是连累了师傅。”她说到此突然停了下来,景佑将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地背,没有言语。
直到兰羽哭累了,睡着了,景佑将人缓缓放倒,又替人拉好锦被,这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随后径直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子言和青柔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一见到他,连忙躬身行礼,景佑摆了摆手沉声道:“子言,以‘绮罗门’的名义给长公主去信,就说‘景旭驾崩有蹊跷,我登基之日便是计划实行之日,另让她和驸马暗中调派精兵强将,分批进入皇城埋伏。’”
“我查过羌国皇室,阿羽和大公主的确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姐妹,阿羽幼时便离宫,她们也不曾结怨。我实在是想不通大公主何以如此痛恨阿羽,明日起,我便要长居皇宫处理政务,青柔,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等大公主入皇城后,密切注意她的一切行踪,又可以的地方立马报给我。”景佑皱着眉头,心里的不详愈发深重。
“是,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说。”景佑取了支毛笔,在面前的宣纸上提笔开始写字。
“听闻羌皇和羌后极为宠爱大公主兰尚,他们会同意让大公主嫁来南国吗?”
景佑执笔地手一顿,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起先我还有疑惑,但现在我确定了,他们会同意的,既然猜不透大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便只能请君入瓮了。”
“是。”青柔只言了这一句,之后便离开了书房。
景佑继续执笔,等一封遗诏写好,他盖了自己的私印,将之放入暗格,随后从暗格里取出龟壳,卜了一卦,卦像显示大凶。
他将龟壳重新放入暗格,离开了书房,往卧房走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天际,天际漆黑,没有一点星星,看来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
景佑继位的后半个月,他察觉自己的身子不对劲,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恍惚得很,尤其是在面对兰羽地时候,很多时候他心里想的和说出口的话完全相悖,他不喜欢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又过了半月,兰羽带着甜汤来了皇宫,却被拦在了御书房外,理由是,羌皇和羌后以及羌国大公主正在里面和景佑议事。
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慌得很,十日前,她父皇母后带着她姐姐到了南国皇城,被安排进了提前准备好的驿馆,她没有主动前去,是她姐姐邀请她去得。
她和父皇母后闹得不欢而散,最后是她姐姐兰尚出面调和,送她回府,然后她每日都能收到各种‘贺生’的纸条,连收了十日。
今日一早,她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内力突然使不出来了,她替自己诊过脉,没有任何异样。
这太诡异了,虽说这大半个月来,她和景佑每次见面都以吵架收尾,但多年习性,还是让她第一时间来找景佑商量。
“王妃,皇上请你进去。”内侍的声音将她走远的思绪拉回,她理了理裙摆,转身走了进去。
“兰羽,朕考虑过了,南国和羌国交好,兰尚乃是羌皇和羌后嫡出,又乃你的胞姐,为妃实乃不妥,这皇后凤玺还是交与她比较好,十日后正好是封后大典,你的贵妃之位也于当日以同册封。”景佑话落,自己都愣住了,他欲在张口解释,却控住不了自己的身体,任凭他如何呐喊,嘴巴都张不开。
兰羽前行的脚步一顿,深深看了眼景佑,心底满是疑惑,但面上却是神色不变沉声道:“是。”
“好了,朕乏了,无事你们便退下吧。”景佑话落,羌皇和羌后便带着兰尚离开了,兰尚在经过兰羽身侧时,朝她勾了个不易察觉的笑。
兰羽等人走完,正欲开口,却见景佑满脸不耐烦道:“你还有事?”
“师兄,你怎么了?”兰羽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怪异得很。
景佑执起旁边的朱砂笔继续批阅奏章头也不抬道:“朕好得很,你若无事便回去吧!好好准备十日后封妃大典。”
“我知道了。”兰羽只言了这一句,便转身离去了,师兄不对劲得很,方才兰尚离开前,那个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想不明白,眼下只能静观其变了。
兰羽离开后,景佑突然吐了口血,面色怪异启唇道:“你究竟是谁,到底要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竟然能察觉到,你到真是不可小觑。”‘景佑’又张口道,语毕,他勾了个势在必得的笑,“察觉到又如何,我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拦,你继续睡吧!”
‘景佑’话落,他面色变了变,随后轻笑道:“兰羽,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