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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1 / 3)

秋末北风呼啸,卷沙携石,声音烈烈作响。

养心殿门窗闭紧,殿内二人对坐,一人着明黄龙袍,一人服深蓝蟒装。棋子落下的声音嗒嗒响起,似乎谁都没有因为屋外的恶劣天气分神丝毫。

直到一内侍跑着进来,被那身着蟒装的人一瞅,腾地跪伏到地上。

“混账东西!”卞良哲朝那人踹了一脚,骂道:“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慌张?!”

内侍伏地更甚,不答话。

卞良哲轻笑,漫不经心和对面人说:“皇兄稍等。”

“皇弟随意。”庆和帝饶有兴味地听着。

卞良哲抬眼扫了一圈,附耳下去,庆和帝摇摇头,坐正了身体。

内侍抬高些身体,道:“主,今天当值的人疏忽,一个错眼没看住,那人咬舌了。”

卞良哲登时色变,一个耳光甩过去,将那内侍抽到一边,“废物玩意儿!要你们何用?!”

言罢似是还不解气,又一脚蹬过去,“自去领死罢。”

庆和帝落下一子,瞧他一眼,笑眯眯问:“皇弟府中有事?”

卞良哲一手挥翻棋盘,黑白棋子杂乱,零落四散。

“今日到此为止,来日再弈。”

卞良哲说完就走,连一声“告退”都没留。

掌事太监从殿外带人进来,将那小内侍拎起来,问庆和帝如何处置。

庆和帝抬眼一扫,浅笑着说:“梁王不是已经给了处置了吗?”

小内侍被捂着嘴拖出去,掌事太监欲言又止。

庆和帝:“有话就说,朕可没教过你优柔寡断。”

掌事太监近前几分,小声道:“恕奴婢多嘴,可梁王殿下,当真放肆。”

庆和帝捻起一子,看着被卞良哲打开后无人动手去关的殿门,募地将手中棋子掷出,殿门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掌事太监一惊,跌坐在地。

庆和帝“啧”了声,叹息道:“这天气当真无情,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日就这般冻人。”

-

天色渐沉,风声依旧,不减半分。

卞良哲焦灼地坐在马车内,烦躁不已,又听到乌鸦乱叫,更加心烦。

他唤来贴身随从,微声嘱咐了一件事,丢下马车,独自策马往府内奔去。

-

梁王府小院。

慕泠槐一头墨发如瀑,双眼炯炯有神,只是手脚被缚在椅子上,口中也被人塞了一团布堵住,使得她看上去显出几分狼狈。

她用舌尖抵了抵,那团布非但不动丝毫,反而还连累她舌尖又一次疼痛难忍,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吟。

还是咬得太重了!

慕泠槐心内怪自己没轻没重,末了又安慰道:也无妨,这样一来,才更逼真。

屋外传来糟乱马蹄声,慕泠槐正襟危坐,全身戒备。

哐当一声!

门被大力推开,弹到墙上又微微回弹。

慕泠槐抬眼看过去,卞良哲站在夜色之中,凶神一般瞪视着自己。

不待她做出反应,卞良哲就两步跨到她身边,猛地将她抱住,声音发抖:“慕泠槐,你够狠!”

然后他从她身上起开,一手抚上她脖颈,渐渐施力、收紧,看着她面容浮上红色,卞良哲难受之际又感到些微痛快。

“我怎么会被你掌控?”他额头青筋尽显,更似恶鬼阎王,低声嘶吼,“你该死!我要杀了你!让你死在我手中!”

慕泠槐见计已成,按照原定计划挤出泪水。

琥珀似的泪珠扑簌簌落下,像是流不尽一般连成线,慕泠槐满脸悲伤,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卞良哲呆滞当场,手上力气松动。

慕泠槐继续发作,用那样一双蒙上水雾的眼睛去瞟卞良哲,喉咙里也发出唔唔声响。

手下皮肤颤动,震得卞良哲心神慌乱,他顷刻松开手,无措地跌坐在地。

慕泠槐用尽全身力气,让更多声音从她喉间泄出去,终于引起卞良哲注意。

卞良哲抽了自己一巴掌,迟缓地动作,将那团让慕泠槐不得言语的布团拿出。

一经释放,慕泠槐立刻满脸忧戚地开口,“阿哲。”

卞良哲神色恍惚一瞬,又立刻正色,咬牙切齿地问:“慕泠槐!你要寻死?”

“没有。”慕泠槐仿佛被吓狠了,声音微若蚊呐。

“那你咬舌做什么?”

“你都三个月没有来看我了。”慕泠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变得更加哀戚,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你不是说,见了我就恶心想吐、恨极了我吗?”卞良哲句句逼问:“你不是说,你全家命丧我手,一定要让我陪葬吗?”

“我错了。”慕泠槐几乎是立刻回答,“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全家丧命,虽是因你之过,但也不全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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