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枫的高三。
“恭喜，又是第一。”冯扬扬声祝贺。他的同桌霸榜第一，从未出现意外。
“小意思。”林以枫早已习惯，他靠着椅背，坐姿不羁，转着笔，正大光明地玩着手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又吵架了？”冯扬轻声问道。
“不管他们。”林以枫按几下屏幕后，直接黑屏，将手机塞进桌肚里。
“你这成绩去哪都不用愁。”冯扬安慰道。
“那必须。”林以枫骄傲地扬起眉毛，神情叛逆。
拿个第一，这不是绰绰有余。
“恭喜林以枫再次拿下四市第一。”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地说道，他的学生让他脸上有光。
他在办公室已经听了一圈恭喜的话，这是他的宝贝，要供起来宠着。
“恭喜林神！”
班级里爆发出嘈杂热闹的惊呼声。
“牛啊！”
“不愧是学神！”
“出去吹牛又有新的材料了。”
“其他人多向林以枫学习，争取缩小差距。”班主任拍拍桌子，刻意板着脸“教育”大家，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这次考试，我们班的平均分比上一次考试低了1分多，大家努力找找问题所在。”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台下的悄悄话此起彼伏，不停歇。
“老班也只能和上次考试比了，”冯扬悄声冲林以枫说道，“我们班平均分放眼同年级一骑绝尘，你可贡献了不少力量。”
“正常发挥罢了。”林以枫漫不经心地说道。
“冯扬说什么悄悄话？”班主任犀利的眼神盯向他，“你的名次都是倒着数的，你怎么坐在林以枫旁边都没有一点长进？”
冯扬委屈：“老师，我冤枉啊，我这不是在向优秀的同桌讨教一下如何考第一名吗？”
“别讨教了，越看越伤心，”教室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冲出一句，“林神上课睡觉都能满分，学不来的。”
“都安静！”班主任不得不拍桌子维持教室纪律。
“虽然大家考得都不错，但不要骄傲，这节课自习，林以枫出来一下。”班主任看向林以枫的时候，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林以枫跟着班主任来到办公室。
“坐。”班主任示意林以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等他坐定后，轻声问道：“你母亲和我通过电话了，你怎么想的？”
“她？”林以枫眉头皱起，言语中强行克制不耐，“别管她，我会参加高考。”
班主任忧虑地看向他：“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家长的建议也是需要参考的。”
林以枫歪着脑袋盯着班主任看了半晌，笑眯眯地说道：“老班放心，你今年的奖金绝对跑不掉，等着我给你拿个状元。”
“你小子……”班主任笑了起来，“我等你。”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林以枫心里想着其他，一心只想回教室。
班主任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留他，习惯地嘱咐：“走吧，学习还是不能松懈。”
“放心，只要我在一中一天，第一名就不会跑到别的学校去。”林以枫信誓旦旦地保证，声音飘在半空，人已经走远。
林以枫才坐到位置上，冯扬就凑过来问道：“老班刚刚是特地找机会夸你吗？”
“别贫。”林以枫笑骂着，手上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发消息。
“你最近是住进手机里了吗？”冯扬手撑着脑袋好奇地开口，“天天都在聊天。”
“小屁孩不懂的。”林以枫手指按得飞快，低垂眼帘，头也不抬。
冯扬忍不住：“你说谁呢？你比我小！”年龄可是大忌，输什么都不能输在年龄上。
【臭屁小孩：姐姐，今天考试成绩下来了，我是第一！】
【以.：真棒！是个厉害的小朋友】
【臭屁小孩：我不是小朋友，我马上就成年了！】
林以枫气呼呼地打字，脸颊不自觉鼓起，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在暗自赌气。
【臭屁小孩：刚刚班主任找我了，我妈居然电话都打到老班那了】
【以.：阿姨想让你出国的心思很强烈啊】
林以枫轻哼一声，咬牙打字。
【臭屁小孩：你看热闹的心思，我在这都看到了】
【以.：既然决定坚持自我，你可要努力】
姜潋以猫在角落里，坐在塑料板凳上，有一处凳脚上还有些裂痕，摇摇晃晃地撑住她的身体。
眼前是生活的苟且，手机里是少年的梦想。
姜潋以轻笑一声，还是选择吞下苦楚，要保护少年的梦想啊。
虽然现在很苦，但她甘之如饴。
【臭屁小孩：姐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