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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常常梦见陈泊闻,梦里两人如常亲昵,后来竟隐隐变成某种期待。她听进辛远的劝慰,一直对此抱有希望,没有武断认为两人再无可能,只是要等。

等待。

经纪人本就擅长等待。

2017年2月,陈泊闻参演的电影《与她》入围柏林电影节,本人因此斩获银熊奖。覃真记得那天娱乐圈的盛况,热闹到让自己也决意对他讲一声恭喜。

那本该是个气氛和煦的良夜。

覃真抱着手机踟蹰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指腹接触通话键的前一秒,却有陌生号码打来。

她迟疑地点开,听那头和善讲出一句“真真”。

是蒋文香。

离家几年,母亲未曾有过主动来电。覃真没做好母慈子孝的准备,下意识顿住:“……妈。”

后来想想,那通来电其实没有什么营养。蒋文香先是冲她大呼小叫地问候,感慨自己的缺位,接着关心她的工作,薪水,以及生活。很多措辞来回重复,完美彰显无话可说是怎样一种境况。

蒋文香只想要钱的。

可覃真没有听出。

她那时候孤独,缺爱,身体里溢满思念。

那通电话持续很久,覃真的安静让蒋文香着急,最后碍于窘迫,不得不撕开假面:“真真,你弟弟六月份要读初中,你看你,手里宽不宽裕,能不能帮家里拿一点钱?”

蒋文香没上过学,不认字,讲话时却能说出“宽裕”这个词。想来应该是提前做了功课,一早便想对身在大都市的女儿进行礼貌剥削。

疲惫一瞬间涌上来。

覃真今天跟艺人跑了三个通告,时间匆忙,胃里只塞进一只冰凉饭团。可眼下这通电话,她并不想挂断。

揉了揉困倦的脸,她轻声开口:“大概要拿多少?”自己是做姐姐的,得替父母负担一些。

“十五万。”

蒋文香飞速吐出三个字,丝毫不理会对面人的惊愕:“哎呦真真,为了你弟弟上学,我们一家三口前不久搬到市里啦!”

她解释这钱一部分用于覃麟上学,剩下一部分还要补贴家用,“家里的东西破的破,烂的烂,很多都要换呀!”

覃真捏紧手机:“我之前每个月都给你们转账,去年刚换了工作,手里没有攒下很多,能不能——”

“不能!”

蒋文香大喊一声,随即后悔自己的冒失,又摆出一副对待金主的口吻:“真真,你多替妈妈考虑考虑,市里生活不容易,这房子,车子都贵,人只要喘气儿就得花钱……”

时近午夜,覃真面无表情听着那头的诉苦,最终还是阖着眼皮妥协:“这周末,这周末我会把钱转过去。”

蒋文香眉开眼笑地答应着,临了还给了廉价体贴:“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啊真真。”

通话挂断,缺失电量的屏幕也自动关机。

喧闹消失,一室寂静。

覃真仰面躺在沙发上,手背盖住眼睛,任久违的痛苦淹没自己。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用钱买爱的孩子。

可尝试用其他名义撒谎未免太难。

那一夜太累,昏昏沉沉里,覃真枕着苦楚睡去,泪痕滑进布料空隙。

醒来时是阳光清亮。

覃真摸出手机充上电,打算瞧瞧时间,开机屏幕上却浮现四通未接来电,第一通来自凌晨一点钟,每次间隔很久,最晚一次是三个小时以前。

那串号码覃真心中已念叨过千万遍。

她坐在那里,灵魂几乎要颤抖起来。

是陈泊闻。

覃真忘了自己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回拨那串号码的,印象中只有蜷缩的指节,以及在心里无数次地练习开头的第一句。

她要好好表现。

她必须好好表现。

她是那样的忐忑,不安,在等候漫长语音的间隙,甚至将自己的宇宙打了个死结。

可是陈泊闻的号码无人接通。

覃真听着机械女声的提示,焦急动作连同心思一同安静。

她鼓起勇气,重新摁下那串号码,但重复等待过后,那头还是无人接听。

其实很多故事戛然而止便足够,悲伤情节的出现只因为人还不甘。覃真不甘心。

半小时后,她撇开犹豫,将电话打给了辛远。不同于从前的客套,她开口便挑明,能不能跟陈泊闻见一面。

只要见一面,她就有可能挽回所有遗憾。

辛远是素质极佳的经纪人,遇见突兀要求没有迟疑,对她的冒失也没有责怪,只是委婉推辞,说团队在德国连轴转很久,昨晚才回国,当下陈泊闻还在休息,可否过段时间再联系。

事后想想,辛远的劝告已经明显,可当时情绪焦急,有人迫不及待。

“还是麻烦您帮我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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