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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某种意义上,她同陈泊闻都是强势的人,无法容忍关系里的任何差池。可一张桌子坐不了两个野心家,没有退让的感情只能是战争,起点便能望见终点的结局。

若不愿走到无休止质问、不停息猜忌、两败俱伤的那一天,当下便不能心软。

零点过二十分,有人败下阵来。

陈泊闻毫无温度地勾了勾唇,不清楚在笑谁。他在身上摸索片刻,从口袋中随意掏出了什么东西,扔在白色茶几上,随后利落转身,留给覃真轻微关门声。

他离开得体面,安静,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愤怒便摔门而去的少年人。

水箱里中透明气泡“咕嘟嘟”地向上翻涌,本该容纳斑斓生命畅游的空间被清澈液体替代。

覃真的视线落在那盒瘪瘪的东西上。

是被她不小心遗漏在鹤山的几片阿普唑仑。

-

这一年,沪城进入梅雨季节的时间较往年更早。

六月中旬,雨水很大,潮意深深,覃真靠在埃尔法后排跟经纪部商量沈伽一在电影拍摄结束后的相关事宜。

SJ的态度明确,口吻却隐晦,说建议往艺人行程里排出一段时间的空档期,避避风头。

覃真问了两遍原因,负责人支支吾吾,最后她耐心告罄,对方才皱着眉头解释:“汤筌那边出了乱子。”

什么乱子?

她紧接着质问,负责人却不肯再说,只劝她好好考虑,“伽一出头不容易,不要沾染无关紧要的是非。”

覃真挂掉电话,脑海中却有什么念头隐隐浮现,往日的蛛丝马迹被随意串联,她想起很久之前在酒吧的那一晚——汤筌醉酒后当众脱掉了衣服。

当众脱衣当然是蠢事,但最好最好,他只是喝醉昏了头。清潭是沪城极为有名的销金窟,醉酒在其中算最最清流,剩下那些才是人尽皆知却不可说的灰色秘辛。

但覃真的猜测终究成真。

乱子在下午四点钟被媒体高调爆出:#汤筌因吸食毒|品被津准警方抓捕#

浏览到这条新闻时,埃尔法刚刚停靠在《断裂》剧组附近的停车场。覃真靠在那里,她看着媒体群里一条条爆炸消息,心中已经没有最初的惊讶。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有人稍微烂,有人很烂,有人特别烂,有人烂透了,没有几个能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脱俗荷花,谁都不例外。

而同汤筌一同冲上热搜的,还有同公司的沈伽一和章旖旎,以及仲可,和SJ。覃真对此早有预料,毕竟连带是扩大舆论最好用的工具。

但谁又能说自己是完全没有责任呢?连她都无法拍着胸脯保证SJ的清白

没有探究与视而不见并没有有本质区别,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热闹看过了,覃真切掉页面,准备联系经纪部排出艺人的空档期,语音刚发到一半,埃尔法的车门被缓慢拉开。

“覃真姐。”

沈伽一冲她笑着开口。

覃真微微挑眉,往一旁挪了挪,她一边删掉那条未完成的语音,一边示意手边的座位:“坐。”

沈伽一坐上座位,俯身拉上车门,转头看覃真,眉眼温和,像个乖巧等待大人安排的学生。

有了前车之鉴,覃真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将热搜页面切回来,递给沈伽一:“看看。”

身旁人接过手机,扫了眼词条,又往下划了划讨论,半分钟后若有所思地吐出四个字:“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

覃真想起热搜上那一连串的名字,讽刺地想,罪孽深重的人这样多,不知他讲得是哪个。

“SJ的意思是拍摄结束后,你先放一放手中的工作,排出空档期,避一避风头。”车厢被冷气充斥,有些闷,她降下一点窗子。

沈伽一抬起头,露出清澈眼睛,他玩笑道:“这是担心我犯同样的错误?”

“这种污点会直接毁掉你的人生。”覃真抽回自己的手机,一改往日的客气,她抬头径直看向身旁人:“伽一,你应该比他聪明。”

聪明人不是蠢货,不做蠢事。

“当然。”沈伽一停止玩笑,恢复正色:“你放心,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做。”

“那是最好。”言尽于此,覃真摁灭屏幕,拿起手袋就要下车,沈伽一却冷不防地出声:“最近很忙?”

忙到无暇探班,不曾联系,连会面也只讲几句必要吩咐,甚至吝啬敷衍。

覃真坦然,自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对合作伙伴交待私生活,她直视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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