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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薇寻 毒蛇惊(1 / 2)

黑影裹挟着阳光,只瞬间便代替狭长小道,一股霸道的异香不允许她片刻思考,在数秒内麻痹了神经,昏昏沉沉之中失了方向。具体睡了多久,田芷薇是答不上来的,她只能隐约感受到漂泊的动作,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等她再有知觉时,已经到了这个逼仄的小屋子里。

她不知道这是哪,不知绑架自己的到底是何人,任凭外头风云如何变换,自己都无法探查。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已经全身长了数片红痒的小水泡。这么久以来唯一见到的人便是面前的男子。

“膏药搁这...擦了会好些。”

田芷薇蜷缩在角落里,像先前无数次一样,眼里恐惧毫不遮掩的绽放,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满目都是警惕,抱着膝盖的手不停的在攥紧,深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坠入深渊不再复存。

数月以来,她却仍然搞不懂眼前人真正的意图,囚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却没有任何动作,相反是日日夜夜都有好茶饭送来,初入此地时,她染了风寒没日没夜的咳嗽,自腰背到肩颈没有一处是不同的,若不是多亏了眼前人,她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张缊神情淡漠,稳当接住她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盘算着她十八寿诞的日子。

还剩七日,就能收齐逢春蛊的所有引子,自己就能和九皇子有个交代。

李严惟特意吩咐过,必须绑她,意图是何却并未提及,只是特意吩咐,不许沈幕染指半点。

“把这些给我吃了,你必须活到寿辰那日。”张缊见她蜷缩着并没有动作便也没了耐心,他将手中餐盒朝她那一侧推了推。

“你到底是谁?囚我于此所为何事?”田芷薇颤抖着一遍遍重复:“我父亲有很多钱,你想要的他都能给你,但求好汉放了我。”

张缊冷笑,道:“这么久了,田姑娘还不明白吗?若真是我贪的是员外那不值一提的家产,勒索钱财的书怕早就抵京了,你乖乖呆着吧,别妄想着从此处逃出去。等时机到了该你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惊愕和病痛交织着,田芷薇抓住一个关键词——抵京。

她拨开笼罩在眼眶里的惊恐,看着门扉重新掩映起来,逼迫着自己一步步朝食盒靠近。她有些木讷的掀开食盒,里头的菜自是比不及家里的精细,却也是些可口的吃食,她却并无心于饮食之上。

抵京?

既然那人说的是,抵京。那便能确定一点,自己不是在京中的某处。她转念一想不禁感叹自己的愚昧,皇城之中布下的是天罗地网,怎么可能这般久毫无音讯。凤帝登基,很多大臣虽都拜服于她的铁血手腕,但纲常伦理的约束下,没有一个士大夫的文人风骨肯真正屈服于女子。

而此时,那些不在朝堂却很有民间威望的人就脱颖而出,成了十分特殊的存在。凤帝特意重新建立了一个机构专门供养这一群能给她提供价值的人,自己的父亲因为是富可敌国的员外郎,就初得了凤帝的赏识。

所以,她一直认为绑架自己的人,是那些朝堂上不断参父亲的所谓谦谦君子。年初,父亲对新运河淤塞做了考察并提出了看法,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她想,绑架自己可能就是反对报复最明显的方式,并且想以此做胁要求父亲撤销提案。

她这般宽慰自己,本该庆幸思绪屡顺,却又再度遇到了死胡同——待你寿辰至时。

这一点不断被来人反复提起,应该是很重要。但如若真是那些士大夫所为,为何偏偏要等自己寿诞才肯有所动作。按理来说,此时父亲早该拿着工部的文书南下了,若待自己寿辰未免太迟了。

灵台昏沉,她想不清。

另一边,墨峰已然拿了街道司呈上来的文书,叩响了裴君的书房。

“查的如何?”

墨峰恭敬呈上文报,而后回复道:“按小公爷的吩咐,卑职查探到的一共三家药铺在最近新修了鱼贴。”

裴君一面听,一面伸手展开街道司修订的文书。

街道司,专门负责天.朝大小州郡街道的卫生、修整与日常的秩序维护,管理占道经营商贩,拆除不合律法而修建的屋舍,更肩负着防火、抓贼、维持营生秩序、调节物价高低的工作。

所以商铺的一举一动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

墨峰见裴君敛目不语,十分默契的接着往下讲述:“卑职一共盘查了两家,这第一家是食医世家,因新岁疫病来袭,从而才包揽下原先因户籍原因而荒废的药铺开始做营生。因他家谦和有礼,又能药到病除,深得百姓心;这第二家的东家,是个悬壶济世的木棉花,因早些年医术过人奔走于江湖之中,得了好些金银细软所以有钱包揽下这间铺子。”

“第三家呢?”

墨峰顿了顿说道:“今日闭门,所以未曾查到。”

“闭门?”裴君闻声抬头。

如今扬州疫病闹得沸沸扬扬,医馆恨不能通宵达旦,白日封门乃不吉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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