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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丝迹 出昭狱(1 / 2)

昭狱里灯火昏暗,我隐约辨析出绿绒的哭声,身上一阵冷又一阵热,渐渐喘不上来气。就好像被丢进了深水潭里,又好像置身大漠,耳边嗡鸣声不断。

迷离之间,我似乎看到跪在一旁的绿绒,外头的狱卒正在吃酒,划着拳呼喝,这粗糙的草席上,很多地方已经被虫蛀烂了,身上的衣裳已经好久没换了,不知是汗还是脏水浸湿了内外衣服,粘连着皮肤很难受。

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父王和大哥哥。转眼间又置身东谷,这满山的梨花,年年父王都要带我来放风筝。我抓着线盘去追风筝,可是突然起雾了,前面的路有些看不清了。

我再转头看,父王和大哥就不见了。任凭我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声,起雾越来越浓,我也渐渐地看不清梨花树了。

突然脚下一软,我一低头——是小九。那日捡到他就是这般情形。他趴在地上,嘴角鲜.血直流,干涩起皮的嘴张了张,我蹲下去抓住他,生怕他像父王和大哥一样不见了。可看到他全貌时,我却有些辨不清了,他眼角的泪痣逐渐放大,这是裴狐狸?还是小九?

绿绒的声音钻到了耳朵里,见我睁开眼睛,她连忙上前来:“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我拉着她努力张口,却因为喉咙胀痛,嘴唇干裂,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绿绒拭了拭眼泪:“好歹是醒了,公主整整烧了两日了,夜半惊悸总是叫着大殿下的名字,浑身发热却总喊嚷着说自己冷,好在…好在太医开了药灌了下去。”

我强忍着不适坐了起来,哑声问她:“太医?怎么会有太医来?”

绿绒哽咽,蓝楹接过话茬说:“姚鲁欺软怕硬,原先愣是不给小侯爷把医师带进来,可后来不知为何松了口,齐太医是拿着太子令牌来的,姚鲁狗腿子一般巴巴地送了棉被温水进来,还命了人给您好生煎了药。”

我因为刚才的梦境本就困惑不已,眼下听了她们的话更是理不清楚了:“太子怎么会救我?”

难道是琛哥哥去求太子的?

不对,许家与太子素来无甚瓜葛,琛哥哥与他也最多算半个师生,太子那样谨慎为了不让圣上猜忌是绝不肯帮他的,那会不会裴狐狸?他与太子总角之交,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少师,裴家也是太子党羽,他请的动太子才更说得通些。但也可能是阿蓁,魏家三代忠良,她不是进了什么青鸾局吗,那就是太子近卫,也是说得上话的。

我正思索排查着救命恩人,姚鲁不知何时站在栏杆外头,突然出声:“奉圣上之命,即日起,南诏公主送回府邸安心养病,无诏不得出府,不能和南诏以书信往来。”

绿绒小声嘀咕:“敢做不敢当,怂货!”

我:“是查明了吗?怎么突然放了我?”

栏杆外不知何时换了人,阿蓁话里充斥着心疼:“放了你还不好啊,这破地方你没待够啊?”

她一袭浅紫色的华服,身段玲珑芊细,珠钗白玉皮肤白皙,远山眉淡淡,发髻绾的高高的,双手交叠在腰腹前方,严谨整肃,不怒自威。在这昏暗腌臢的地方做那孤芳自赏的文殊兰。

我见她,鼻尖发酸,声音也开始哽咽:“阿蓁…”

她不顾脚下泥泞,四周脏乱,低身擦着我的眼泪,柔声细语地说:“不怕,我带你回家。”

再见她站起来时,与刚才判若两人,呵斥道:“小淑是王公贵胄,你们都敢这般怠慢,圣上发话让审问不假,可人既然病了哪有不让瞧病,不准探望的道理,真是好大的胆子!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开罪了南诏,曲解圣上的意思,你们就是我朝罪人,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

原本还在喝酒划拳的一众衙役全都跪得整整齐齐,领头的姚鲁也不敢出一言反驳,都齐声认错。

“二姑娘饶命!二姑娘饶命!”

魏家到底是名门,是出过久镇辽东的定远侯、匡扶朝纲的魏宰辅的将相之族,魏蓁怀又是京畿六大营的统帅总督,魏家的面子就是圣上也得给。

* 东宫

李严慎怒气冲冲,案上的奏书被他翻得哗啦作响,不停地敲着书案:“先生真是什么都敢做啊,如今书信一封就让镇守敦藏二十一川的白大帅急马回京,她回京奏折都还没呈到御前呢,人就已经快到了!裴子甫!你!”

李严慎挥了衣袖背对着裴君听他不慌不忙地说:“子甫可没有这个本事,是白大帅担心侄女心切,这才跑死三匹马回京的。”

李严慎眼睁睁看着裴君挂茶沫:“你不在信里说蒙窈淑在狱中高烧不断,那白大帅都八年不曾回京了,若不是担心她,焉能如此?”

李严慎见裴君不说话,又放缓了语气:“我都说了不可能让窈淑公主有什么事的,你让她在狱里待上一待,父王对她的怀疑总归能少些,我是答应过你不会让她有事的,现在倒好我进宫三次回回扑了个空,内官都说父王服了仙丹要清修入定,见不得我,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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