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暄最后还是陪着李婂走了,但冯宜公主心里依旧十分欣喜。这次她能让魏暄听自己的劝处罚李婂,下次说不定就能让魏暄把李婂送到庄子上去了。
冯宜公主压了压心里的喜意,转身热情邀请李陵姮去她的安福殿玩。
李陵姮没有拒绝。
冯宜公主的住处极具本人风格,布置装饰显得热烈张扬。李陵姮坐着和冯宜公主聊了一会儿,主要都是冯宜公主在询问她,她是否认识婂娘子,刚才为何会起冲突。
早在应下邀请时,李陵姮就猜到冯宜公主肯定会问这件事。这件事不可能继续瞒下去,因此李陵姮索性面露苦笑,解释道:“婂娘子原是我庶出妹妹。家中以为她早已亡故,不知道原来竟是成了世子的姬妾。”
冯宜公主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专注,急急追问:“那她刚刚为何要故意陷害你。”在回来的路上,李陵姮就将花园里那件事解释了一番,却没有提到最重要的原因。自从知道魏暄有了十分看重的新宠后,冯宜公主一直想要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将她彻底除掉。但偏偏李婂十分乖觉,平日里都缩在殿里从不生事,这还是她进大丞相府后第一次找事。
“我俩虽然是姊妹,但她似乎对我心怀恨意。”
冯宜公主醒悟过来,脸上出现厌恶的表情,“区区一个庶女,不过侥幸得了宠,便这般张狂。”她向着李陵姮同仇敌忾道:“弟妇放心,嫂子绝对不会轻饶这个贱婢,一定为你出气!”
冯宜公主性子简单,爱憎分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本来就对李陵姮这个唯一的妯娌有好感,再加上李婂的原因,此刻更是一心一意想要除掉李婂,为自己和李陵姮出气。
李陵姮能看出,冯宜公主说这话是出于真心。她谢过冯宜公主的好意,转而起了其他话题和她聊起来。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冯宜公主已经将李陵姮当成了闺中密友,只觉一见如故。就在她认真地听李陵姮讲一个美白方子时,屋外进来一名婢女。
“什么事?”冯宜公主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世子过来了。”
冯宜公主猛地起身,下意识低呼一声,“什么?”不等她吩咐婢女备好魏暄爱饮的茶,就见神采奕奕的魏暄从外进来。
李陵姮立刻起身,朝着魏暄喊道:“阿兄。”
明明是得知李陵姮在这里特意过来,魏暄偏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弟妇也在。”
“是我邀请阿姮过来的。”
李陵姮闻言一笑,随后朝着魏暄和冯宜公主道:“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阿兄阿嫂,我先告辞了。”
婉拒魏暄的挽留,李陵姮带着婢女朝魏昭住的景阳殿走去。
魏暄一直分神注意着李陵姮离开的背影,直到李陵姮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忽然开口对冯宜公主说:“你和弟妇在府中身份相当,现下府中只有你们二人互为妯娌。平日里,若是无事,可多和弟妇来往。”
冯宜公主本就喜欢李陵姮,闻言爽快答应。
魏暄颔首,又道:“我和二郎年岁相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他现在又在为我办事。他身为男子,有些事难免有所不及。你多照看些弟妇。”
冯宜公主虽然觉得奇怪,据她所知,魏暄对魏昭并没有特别看重。但她并未多想,而是觉得可能只是她了解得不够清楚。面对魏暄难得的嘱托,她毫不犹豫应道:“你放心,我和阿姮一见如故,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听到冯宜公主说自己和李陵姮关系极好,魏暄面上不显,心里却皱了皱眉。关系太好,也不好。
回到景阳殿后,下午李陵姮没有再出去。
金乌西坠,天色逐渐昏暗。用过晚膳后,魏昭去了书房。当他从书房出来时,原本还透着亮光的天空已经彻底变为黑暗。廊道上的灯笼全都亮了起来。
魏昭走进内室,发现李陵姮已经洗漱完毕,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靠在榻上看书。她今晚洗了头,还残留着水汽的乌发垂在背后,有几缕发丝从肩上滑落,垂在锁骨处。被洇湿的中衣贴在锁骨上,映出白中透粉的肤色,凹出精致的弧形。
她目光专注,盯着手中的书卷,微微泛红的橘色烛光照在她侧脸上,柔和了她冷傲的气质,森黑浓密的纤长睫羽在下眼睑上斜斜打下一片阴影。
楼上看山,城头观雪,舟中观霞,灯下看美人。
哪怕魏昭并不喜欢李陵姮,也不得不承认李陵姮的样貌气度世间少有。这么一尊美人摆在房间里,整个屋子都显得亮堂起来。
大约是此时美人太美,气氛太好,魏昭仿佛被蛊惑一般,几句话脱口而出。
“我听说你今天在花园里被大兄的宠妾冲撞了。我明日去找大兄为你讨个公道。”
话一出口,魏昭就后悔了。然而,他心思转得很快,立刻做出一副自己本来就打算这么说的样子。
正在看书的李陵姮听到魏昭的声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