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官并未大张旗鼓地硬闯,而是登门拜访。
之所以如此客气,是因为蜀山剑宗这几天已经调查清楚,承剑山庄并未与七星宗合谋,一切都是二当家擅自做主。
而且,此前承剑山庄虽然也层数天武宗的附属宗门,但却基本没做过什么有伤天理的恶事。
此后与三大道统一战,承剑山庄之所以没有出力,主要是庄主已经是大限将至,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将庄内事务交由副庄主打理。
然而,在得知凌天官登门拜访的消息之后,承剑山庄上下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众高层聚集在一起讨论对策。
山庄跟前是一排长长的石阶,足有三百余步。
凌天官拾阶而上,不急不缓。
当他来到石阶中段的时候,上方终于出现了大批人影,领头的是一名虚弱老者,乃是承剑山庄庄主,孙觐然。
此时的孙觐然面容苍老,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显然已经临近大限。
“咳咳……来人可是蜀山高徒凌公子啊?”孙觐然在弟子的搀扶下,开口问道。
凌天官见状也停下脚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晚辈蜀山凌天官,见过孙老前辈!”
老者脸上
带着慈祥的笑容,摆手说道:“凌公子不必客气,快快有请!”
登上石阶之后,凌天官直接被请到了正堂。
相比起其他宗门的恢弘气派,承剑山庄相对就要寒酸很多了,没有宏伟的宫殿,皆是成排的木楼,所谓的正堂,也不过是一栋相对大一些的木楼而已。
虽然凌天官全程表现得彬彬有礼,但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山庄的弟子,对自己都带着敌意。
坐下之后,老庄主让所有人都离开,几名弟子想要出声提醒,都被他抬手制止了。
凌天官能感受到,这位老庄主气血已经干涸到非常严重的地步,寿命无多。
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老庄主孙觐然却先一步说话了:
“凌公子,事情老朽已经知道了,说实话,穆宇堂是我定的接班人,他跟七星宗暗中勾结的事情,老朽也知晓,只可惜,我无力阻止,他死在你的手中,那是他的命数,不怪你!若是还不解气,大可拿了老朽这条命泄愤,只希望不要迁怒于山庄这些无辜弟子!”
此言一出,反倒让凌天官不自然了,开口说道:“前辈此言,让晚辈愧疚难当!”
孙觐然笑道:“你不必
愧疚,老朽自知时日无多,也知道你并非世人口中的嗜杀之辈,刚刚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紧接着,老城主继续说道:“不过,老朽还是多一句嘴,虽然武修行走天下,厮杀在所难免,而你杀的大多是该杀之人,但,能少造一些杀孽,还是少杀一些为好!”
凌天官本以为他是暗指自己杀了以穆宇堂为首的那些承剑山庄弟子,谁知老庄主继续说道:
“天地大道自有规则,我们所作的任何事情,都会为自己结下因果!”
凌天官闻言,抱拳回应道:“前辈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孙觐然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承剑山庄开山立派三百余年,虽然曾为天武宗的附属宗门,但老朽可以保证,我承剑山庄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紧接着,他咳嗽几声,摇头叹息道:“归根结底,还是贪欲害人,若非穆宇堂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何至于与七星宗勾结?”
“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当我发现他与七星宗走得很近的时候,就曾告诫过,奈何他表面答应,实际上却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经过一番攀谈之后,凌天官发现,
老庄主为人和善,言谈之中尽显大家风范,不论实力,仅这份心胸,就令人折服。
“他这一死,承剑山庄可谓是青黄不接,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虽品行端正,但却难担大任,年轻一辈也还没成长起来,我可以料到,我死后不久,承剑山庄将彻底瓦解!”
听到此处,凌天官内心不由有些悲凉,因为,他想到了曾经的蜀山剑宗。
就在此时,老庄主用枯瘦的手臂,撑着扶手,吃力地站起身来。
凌天官见状,连忙起身,只见老庄主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说道:
“凌公子,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
“前辈言重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只要是晚辈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绝不推辞!”
“还请凌公子将这山庄这四百余弟子带往蜀山,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立身之所!”
凌天官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摆手道:“前辈,这可使不得!”
老庄主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凌公子请听老朽说完,若蜀山不收留他们,等老朽不在了,承剑山庄必定会被心怀叵测之人盯上,到时候,连活命都是问题!”
对于这一点,凌天官倒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