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昨日先后两剑,相信再也没有人敢来打扰这母女二人的生活。
但,凌天官还是叮嘱常婉芸,要将那把剑藏好。
如今,距离天元古战场开启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得趁着这段时间,争取查到父亲的消息。
可这偌大的天元城,想要找到一个人十多年前留下的痕迹,无异于大海捞针。
凌天官就这么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条陌生的巷子里却浑然不觉。
“当,当,当……”
不知何时,一阵富有节奏的打铁声传来,凌天官也没发觉。
打铁声都沉重而清脆,沉重到,凌天官甚至能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颤抖。
清脆到,每一道敲击声,就让他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
凌天官不由想到,此前那名老者给他那本《蜕凡纲要》里面夹着那张纸条。
青石街,掩月巷,打铁声,故人来!
循声走去,凌天官这才注意到,这是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巷子,本就不及正街宽阔,再加上那两排塔柏,显得更加拥挤。
巷子两侧,不少年迈老人端着小马扎人聚在一起,或是聊着张家长李家短,亦或是下棋喝酒,一片人间烟火气。
“老王头,我听说,端木世家家主昨日对一位白衣少年下跪!”一名老者浅饮了一口酒,说道。
“看来,消息多半实锤,那白衣少年绝对有着逆天背景!”姓王的老者点头说道。
另外一人则是小声提醒道:“那些都是我们接触不到的存在,我们这些老百姓,还是多想想自己怎么过日子吧!说这些,小心引火上身!”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白衣,英姿出尘的少年从巷子经过。
两侧的人们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一直到少年走远,才有人小声问道:“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
“昨日那场面,我们哪敢去看热闹,不过,老陈头昨日正好从皇甫家门前路过,他说,看到了少年半张脸,堪称面如冠玉、英姿绝世!”
“这张脸,足以让整座天元城的公子哥黯然失色了!”
再看之时,那少年已经走远!
“当,当,当……”
随着不断靠近,打铁声也愈发清晰。
最终,凌天官在一栋低矮的铁匠铺跟前停了下来。
一名带着几分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坐在炉子跟前,匀速地拉着风箱。
打铁的是一名穿着朴素的老者,满头乱糟糟的白发,袖子和裤腿
都卷得老高。
一把足有上百斤重的大铁锤,被他单手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砸下,都有千钧之势。
铁墩之上,是一把刚见雏形的剑坯,随着铁锤砸下,通红的剑坯火星四溅。
很难想象,这‘干瘦’老者竟有如此恐怖的臂力。
“先生,再不开饭,我这风箱都拉不动了!”拉风箱的中年男子略带抱怨地说道。
老者嘿嘿一笑,说道:“说好的,下棋输了就给我拉一天风箱!”
“但,也不能不给饭吃啊!”
“想吃饭,就用力拉!”老者嘿嘿一笑说道。
虽然在交谈,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上百斤的大铁锤在他手中宛如玩物,真正做到了举重若轻。
由于两人背对巷道,但凌天官却感觉这两道背影很是眼熟。
铁匠铺只有一道半人高的土墙,上面支起一个草棚子,旁边不远处有一口汩汩直冒的温泉,散发着腾腾热气。
原本应该是门的位置,只有一个三尺来宽的缺口。
凌天官迈步走了进去,终于看清了这二人的真面目。
那中年男子赫然就是藏书塔的管理员陈寿。
而正在挥动铁锤的老者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送给自己《蜕凡纲要》的邋
遢老人。
对于凌天官的到来,两人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见老者放下手中铁锤,笑道:“来客人了,去做饭吧!”
中年儒雅男子陈寿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起身对着凌天官笑了笑,随后朝着后面房间走去。
老人则是示意凌天官,来到不远处一张漆都快要掉光的桌子跟前,自顾自坐了下来。
只见凌天官对着老者躬身行礼:“凌天官,见过城主大人!”
老人咧嘴一笑,示意凌天官坐下,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之前有过猜测,但直到刚刚才确定!”
此前,凌天官确实对老人的身份做过各种猜测。
如果他真是一位连自己都看不透修为的强者,那他至少也是天相境。
而整个天元城,唯一的一位天相境强者便是城主谢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