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川的父亲是镇北侯楚千衡的副将,亦是他的生死之交。
在边关战死之后,其母哀伤过度一病不起,楚千衡便认了他当义子,与自个的亲生儿子养在一起。
谢锦安惊讶的站起来望向他。
他想过很多次凤鸣川会来杀他,在阿禾死的时候,在明矅中毒的时候。
可他直到如今才来,难道是因为明矅已经要不好了吗!
“你护的住?你竟还有脸说你护的住!”凤鸣川面容扭曲。
他怒喝道:“大将军把阿禾托付给你,你护住了?
大将军把明矅托付给你,你护住了?
你个卑鄙无耻的懦弱小人,阿禾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嫁与你这等龌龊之人,嫁进你们这连地上的泥都臭不可闻的谢家!
她是天上的月亮,你不过是地上的烂泥,一团散发腐臭气味的烂泥!
你们全家都该死,我迟早送你们去十八层地狱,让你们世世代代为畜为牲!
明矅可不是你谢家的人,他是姐姐的孩子!是楚家的孩子!”
谢锦安无力的坐下,面对凤鸣川的指责他无话可说,甚至无从辩白。
他只低语道:“你,可是来杀我的?”
“你?就你这种畜生不配脏了本将军的剑,明矅用不着你,你滚远一点!”凤鸣川的怒气在心头翻滚。
他沙场征战多年,一念之间杀意便如潮汐一般扑天盖地,偏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
“你!你们谢家!还能高枕安睡就跪谢大将军吧!
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来杀你是因着大将军派人一直盯着我,他不准我离开北关隘!
只要我一跑,便叫人抓了回去,上百次上百次!
这一次,若不是他逼我立誓不准杀了你,你以为你人头会在哪里,我呸!你他妈的给老子当夜壶都嫌脏!”
话音未落,一柄漆黑的长剑如闪电一般的划过,谢锦安头上的发冠裂成两半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长风侧目,一直以来,他见到的凤将军是冰冷严厉的,没承想他骂起人来竟这般,荡气回肠!
谢锦安倒是面不改色,他只轻轻颔首道:“多年未见,凤将军这骂人的功力倒是见长,可是骂阵时练出来的?”
他心下却觉着怪异,北凉蠢蠢欲动,凤鸣川此时进京也不杀他,当真只是为了骂他一顿?
还是说明矅不好了,他是来看明矅的?
不对,若是明矅不好了,这厮只会发疯,根本不会管什么誓言不誓言的。
多年前凤鸣川便嗤笑过,所谓发誓如同放屁!
“呸,我那是骂你?我说的不过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凤鸣川的长发无风自动,手中的长剑更是蓄势待发。
谢锦安无奈道:“你小声些,擅离职守进京可是大罪,你莫要连累大将军。”
凤鸣川冷笑:“你也配提大将军!我呸!那皇帝虽然狠毒,但也比你强,你纵是是指我的鼻子说我是凤某人他都不敢认!
为何?因他比你聪明,他猜忌楚家,他会克扣楚家军的粮草军饷,可他不会铲除楚家。
因为他要楚大将军替他镇住北边!否则,北凉军队如入无人之境!呵!”
谢锦安并未做声,但心中却震惊异常,楚家已然不将皇帝放在眼中了么。
他心中有数,凤鸣川说的是实话,兵部户部克扣楚家军的粮草与军饷已是公论。
楚家生怨也在常理之中,但,楚家的底气又是什么。
凤鸣川是真想杀了他,愤愤然的望了他的脖子许多眼,但始终没敢下手。
是为了明矅,那毕竟是他的生父。
明矅的身子好起来了,他会竭尽全力的教导他、辅助他,让他尽快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大将军。
明矅是恨他的父亲,但他真的会想谢锦安死吗?
凤鸣川不得而知,故而他不能就这么将谢锦安的头颅砍下来。
毕竟头砍下来便再也长不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长风崇拜的望着凤鸣川,一双眼睛映着月色闪闪发亮。
凤鸣川斜睨了他一眼,不得不警告他:“嘿,小子,这件事你胆敢叫明矅知晓,我便把你的头砍下来,懂?”
长风用力的点头,小声说:“凤将军放心,卑职决计不会叫世子爷晓得了!”
凤鸣川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谢锦安在书房踱了许久,便传令下去,将风禾苑附近的人手全部撤了下来,有凤鸣川在他自会护的谢明矅周全。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凤鸣川方才的杀气绝非作假,偏又有所顾忌,他在顾忌什么?
楚大将军?楚大将军鞭长莫及,管不了远在京城的凤鸣川。
那他还能顾忌谁?明矅!
若是明矅身子不好了,凤鸣川也就无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