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费力的装了半日的孝子贤孙,莫以宁总算是能回到自个屋里松快松快。
细雨打湿了芭蕉叶,叫那枝叶越发的碧绿通透,似绿翡一般,眼睛瞧着便舒服的紧。
在雨天里走来走去,鞋袜不免沁湿了。
文心给她脱了鞋袜,挽星打了盆热热的水,给她泡着脚,生怕她染了寒气。
又给她端了碗温温热的姜糖水,那白瓷小碗里飘散着辣乎乎的味儿,刺的她鼻子痒痒的。
“我又没叫雨淋着,做什么要喝这个?”莫以宁皱着眉很不情愿。
她瞪着这小碗,里面的味儿她一点都不喜欢。
“脚上湿了半日,那寒气早进到身子里了,过几日只怕又是小日子了,仔细痛的厉害。
二小姐快些喝了,再漱了口才好午睡。
昨儿回的晚,又是泡汤又是洗了头,足闹了半夜,一清早就起了,何曾睡够了?
瞧瞧这天色,这般阴沉,您不想午睡了?”文心不停的念叨着。
莫以宁无法,慢慢啜着只会更受折磨,不如一口咕噜掉。
她一仰脖子几口就咽了下去,幸好不烫。
漱口时她回过味来,不对呢,她喝不喝姜糖水与她睡不睡觉有何关联?
她分明可以不喝姜糖水直接就去午睡的呢!
文心果真是出息了,趁她脑子有些迷糊竟将她给绕晕了。
又通了回头发,脱了衣裳,她立刻钻进了锦被里,又自在又舒坦。
她突然想起:“世子爷如何了?”
文心已经将罗帐放下了:“奴婢让碧落去瞧过了,说是安生的睡下了。您也快些睡吧……”
莫以宁在床上滚了滚也没作声。
文心就守在旁边的榻上给她缝着小衣。
屋子里一下便安静了,只余悉悉索索的雨声,不消一刻,莫以宁就沉沉睡去。
细雨落一整日,到了第二日才放晴。
昨日的细雨将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清洗的纤尘不染,今日又叫明媚的阳光这么一晒,碧绿的叶片争先恐后向上生发,越发的春意盎然。
暖阳透过雕花窗棂照到了屋子里,莫以宁尚未起身便感受到了满屋子的明媚。
她昨夜睡的足足的,清早起来便是精神抖擞。
“今儿去世子爷那边用早饭吧。”莫以宁更衣洗漱后,有些想念佟大娘的手艺了。
浅月忙问:“那奴婢让小铃铛过去传个话,好叫佟大娘做些二小姐爱吃的可好?”
“嗯,叫她去吧!”莫以宁点了点头。
今日是墨香给她挽头发呢,这还是她第一遭,墨香难免有些紧张。
梳好了后,莫以宁端详了一番:“很不错,看来文心和浅月教的用心了,你也学的用心……”
她在宝匣里挑了一只极尽精美的嵌红宝莲花并蒂掐丝步摇,并几朵小珠钗。
簪在头上往妆镜里望了望,很是心满意足。
如今这些玲珑阁的头面她也不敢再往外戴了,不过去风禾院串门时,戴给谢明矅瞧瞧倒是不打紧。
“今日叫墨香碧落跟着我出门……”
她不能只用文心和浅月,墨香和挽星也要慢慢的调教出来。
等到了风禾院,便见着了神采飞扬的谢明矅。
一身青灰色的细棉练功服,腰带紧束,端的是宽肩细腰,面色红润映着光泽。
他在与一位身高体壮、浓眉方脸之人在对练。
莫以宁瞧了几眼觉着没趣,又腹中饥饿,便去用早饭了。
谢明矅见莫以宁略站了站,便悄咪咪的走了,他眼神便跟了过去。
这一个大意,严北初便将他摔在了地上。
他一板一眼道:“世子爷,您与人对战之时,必得全力以赴,像这般走神决计不可为!”
谢明矅自觉理亏也未多说。
长风望着严北初也只能干瞪眼。
整个黑狼骑,除了他以外,世子爷的心事竟无一人能懂。
他在想是否应与青龙卫换几人过来。
谢明矅急忙忙的去擦了擦脸,连衣裳都没换,就去找莫以宁一起用早饭。
莫以宁咬着肉饼,上下打量着他:“连衣裳也不换了?还有,你这脸怎地还这般红呢?”
谢明矅还颇有些自得:“吃过饭一会儿还要练功的,换什么衣裳!这怎地叫红呢,先生说了,这叫气色好!
不过是早起练了功,使的劲大了,过会子自会消退。”
莫以宁惊奇道:“你前日方才拔毒,今日便这般用功,先生可是允了?也不急在这一日半日的吧……”
谢明矅越发的得了意,那头又昂的高了些:“先生说了,这两次拔毒效用极好,昨儿把脉的那会子还道,我身上这毒已去了八九分了,与常人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