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天刚要进门,却见一个中年道士从门里出来,脸色阴沉,伸手拦住去路,
“无量天尊!”
“道友,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这般做,岂不是乱了规矩?”
赵凡天定睛一瞧,只见这道士身材高大,相貌不凡,身穿一件灰布道袍,手上还提着三尺青峰,端是有几分气势。
他知道,撬活这事最犯忌讳,一旦回答不好,这老道就要和自己玩儿命,传出去,自己也不占理。
不过,来的路上,他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心里也是不慌。
他停住脚步,抬眼望着站在台阶上的老道,打了个稽手,说道:“贫道赵守天,不知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那个道士黑着脸,也不回礼,冷冷的说道:“贫道忘川散人,楼观道出身,师长教导的好,我派在江湖行走之时,从不乱规矩!”
这位忘川散人的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了,先自报家门,说明自己根红苗正,又说自己教派最守规矩,就差指着赵凡天的鼻子骂他没教养了!
赵凡天知道自己这事办的有点缺德,但心里早有准备,也不生气。
反倒风轻云淡的说道:“受规矩不假,但人命大于天!”
“是谁为了一己私利,纵妖行凶,罔顾他人性命,酿成如此惨祸的?”
那位忘川散人脸色骤变,用手中的长剑指着赵凡天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谁纵妖行凶了?”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贫道一剑捅死你!”
赵凡天夷然不惧,上前一步,用胸口抵着道士的剑锋,说道:“你明知这画皮鬼的跟脚,非但不去找这恶鬼,反而告诉事主,分明是要激怒恶鬼!”
见赵凡天上前,道士慌了,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我没有,是他自己不信!”
赵凡天也不理会他,继续向前迈了一步,
“事主因你提醒,发现美女是恶鬼所化,求到你门上。”
“你为了自抬身价,又装悲天悯人,只给了那王生一个拂尘,让他拿这东西吓退恶鬼!”
忘川散人剑都快拿不稳了,满头大汗,依旧强辩道:“我没有,我给他护身法器了,只是那恶鬼道行太深,把我的法器都搞坏了。”
赵凡天又上前一步,“是啊,你千算万算,唯独算错了恶鬼的道行!”
“你本想用拂尘阻挡恶鬼一晚,让事情闹大,最好全镇人都知晓此事。”
“结果,现在玩脱了,人被恶鬼杀了,难道不算纵妖行凶?”
“你对着摸着心口发誓,当初是不是这么想的?”
道士退无可退,脚绊到门槛上,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手里的长剑也摔落在门外。
“我,我,我我没有,你是信口雌黄,是我法力不济,斗不过那恶鬼!”
赵凡天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老道,骂道:“既然法力不济,斗不过恶鬼,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做什么?”
“滚到一边去,看你家赵道爷降妖除魔!”
他方才说的话其实是一个死局,无论道士怎么回答,都是错误选择。
如果还要在这里和他抢生意,那就是纵妖行凶,挟妖自重,犯了道门大忌,自己砍了老道的脑袋,他师门都不好意找他的麻烦。
如果不承认纵妖行凶,那就是本事不济了,那还站在这里阻挡同行降妖,也是犯了道门忌讳,让他滚到一边都是轻的。
即使给这忘川道士两耳刮子,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反而会说忘川散人不懂规矩,活该挨打。
进门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胸腹已经被刨开,肚肠流了一地,鲜血浸透了身下的被褥。
还有一个女子坐在地上哭嚎,想来就是这个王生的妻子了。
虽然知道情节发展,但赵凡天还是不放心,用阴阳眼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果然未曾发现恶鬼。
他招了招手,把傻站在门外的王二郎叫进来,指着南边说道:“那是谁家?”
王二郎急忙回道:“那是我家,我和哥哥自从分家后,老宅哥哥自住,南院便给了我。”
“前面带路,去你家看看,这头恶鬼应该就藏在你家里!”
王二郎虽然憨厚,却也不傻,听了这话,哪敢怠慢,忙在前面引路。
赵凡天出门的时候,路过忘川散人,低声说道:“都是道门中人,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跟着过去还能找回点面子,继续在这里,我怕你师门都容不下你了!”
忘川老道立时醒悟过来,知道人家是打算拉自己一把,哪敢拿乔,连忙撅着屁股跟在赵凡天身后。
嘴里还说道:“还是守天真人道法高深,一下就找出了恶鬼,我跟着学习一下,守天真人您不嫌弃吧!”
赵凡天走在他前面,风轻云淡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能发现自身不足,以达者为师,忘川道长这份心境还是值得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