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啊,你一定要帮帮母亲,把这些人都赶出去,他们这样闹着,我这孩子怎么能保得住。”
林晚棠脸上十分为难的样子,“我人微言轻,哪里能管得了殿下的人。您和父亲要搬去哪个院子,我找人把您抬过去,千万不要再走动,也不要动气,好好休息。”
楚佩芳擦了擦眼泪,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还想着和三殿下再商量一下,还没选好住到哪个院子里去。”
“那不如先去搬去玉棠的院里?”
“不行,会耽误玉棠,我再想想。”楚佩芳不愿意搬过去,是怕耽误林玉棠和慕元弘的相处。
林晚棠明白她的心思,“那母亲再想想,我先去拿银针,为父亲诊治,父亲还在地上躺着呢。”
林晚棠也不等楚佩芳回答,装作着急的模样,转身走了出去。
侯府姬妾成群,很多姨娘,都要跟孩子们挤在一起住。
大一点的院子,早就被人住着了,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
楚佩芳本想先搬去其他几房的院子里去,谁知道就那么巧,其他几房的主君主母都不在家。
“我看他们,就是故意躲着!”楚佩芳气得咬牙切齿,她被迫搬进了侯府唯一空置的院子。
这院字不算太小,还有四间房子。
其他人,就算挤着住,也不愿意住这个院子。
因为这里死过人,柳姨娘吊死在里面,传言柳姨娘死得冤枉,一身戾气,都弥漫在这院子里,晚上总能听见女人的呜咽。
可楚佩芳没得选,她只能暂时先住进来,谋算着要把哪个姨娘发卖了,给自己腾地方。
林晚棠拿着普通的银针过来,几针下去,林顾池幽幽转醒。
他先环顾四周,破败的房间,到处都是还没清理的灰尘和蜘蛛网。
“我的宝贝。”林顾池不理会房间里的脏乱,一睁眼就挣扎着起身,把箱子挨个翻开看。
可他的心,逐渐凉透了。
第一箱里面,全是碎瓷片,林顾池捶胸顿足。
第二箱里面,也没有完整的器型,全都碎了,无一幸免。
第三箱里面,只有一个三彩罐子是完整的。
林顾池蹲下身,感慨万千,欣喜的落泪,将那小罐子抱在怀里。
可还没高兴两秒,那小瓷罐竟然在他怀里裂开了。
林顾池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缓缓垂头看着怀里的碎瓷片,久久不能动弹。
楚佩芳侧躺在床上,也心疼不已,忍不住叨叨了两句:
“我就说要多存金银,你偏要买这些瓷器字画,都是不好存放的。这下好了,全都变成了垃圾,一文钱都换不回来。”
“你闭嘴,你懂什么,这是风雅之物,价值连城的传家宝!”
林顾池本就恼火,摔了怀里的瓷器和楚佩芳吵了起来。
林顾池不在意妻儿性命,却对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极为上心,每次买到名贵的瓷器,都要约名人雅士去酒楼共同赏析,就是为了,别人羡慕的眼神,让他很得意。
楚佩芳一向装得温婉,却最在意银钱,这下,是真的装不住了。
楚佩芳气得坐起身,指着林顾池的鼻子大骂。
林顾池这次眼珠子是差点掉落下来,他没见过楚佩芳这副泼辣的模样,想都不敢想。
林顾池眼里满是失望,“楚佩芳,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楚佩芳把一早受的气,全都发泄在林顾池身上,“我这个样子,也是被你逼的,官职官职你没有,银钱银钱你到处撒。这个家若没我操持着,早就散了,你还能养后院那一群小贱人!”
“楚佩芳,你疯了!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
“林顾池,你才疯了!这侯府要是没我,你还想舒舒服服过日子?我看谁敢动我!”
楚佩芳嗓音尖利,仆人们没有一个敢动的。
林顾池不可置信,没想到,侯府上下,竟没有人听他的命令。
“反了!你们是反了!”
林顾池冲到楚佩芳面前,抬手就要打下去,楚佩芳眼神狠厉的瞪着他。
“你想打我?好啊,我帮你操持侯府,帮你赚钱养家,你不顾念我还怀着侯府嫡子,竟然要打我,真是没天理了……”
楚佩芳连哭带嚎的叫骂起来,林顾池终归是为了名声,没有下手,拂袖出门。
楚佩芳继续着埋怨,气愤的捶着床榻。
“哎,您好好休息,我去给您写药方,这几日,尽量不要走动,千万不能多思多劳。”
林晚棠皱着眉,十分忧虑的模样。
楚佩芳擦了擦眼泪,夸了林晚棠好几句,才肯放她走。
林晚棠见没人跟着,快速闪进旁边的院子。
那院子原本叫朗清斋,原本是孙姨娘的居所,常年荒废着,牌匾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