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娘子心善,那孩子就麻烦你了。”杨耀州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杨大人不必客气。”段清茉说道。
沈三看到段清茉温柔清朗的模样,眉眼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他开口道:“炭火我一会儿命人送过来吧,也快过年了,总不能让孩子冷到。”
“好。”段清茉笑道,“那我也就不推辞了只是沈校尉,这些炭火概算的银钱你可得都收下,不能不要。”
“段娘子总是与我这么生疏。”沈三苦笑了道,“放心,我定不会让段娘子良心不安的。”
小花听到沈三的声音,这才注意到段清茉身边还跟着个男人。
小花仔细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这人不是那日在乌鹊巷捉拿叛军的人吗?
这女人怎么和他在一起?
慈济堂门前渐渐安静下来,那些孩子也都被杨耀州给赶了回去。
段清茉见天色不早,就与沈三、杨耀州分别,她则左手牵着陈昭昭,右手牵着小花回了家。
厚重的木门关上,还没等段清茉转过身子,小花就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呜咽着说道:“夫人仁善,小的,小的那日就是鬼迷心窍了你大人有大度,可千万别和小的就计较!”
陈昭昭被小花吓了一跳,而段清茉则并未感到意外,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先起来吧。昭昭,我记得屋里有活血化瘀的药,去帮娘找出来可好?”
段清茉扶起小花,既不发怒,也没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她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小花,看得小花胆战心惊。
陈昭昭见段清茉和小花好似认识,顿时生了满肚子好奇。
可眼下气氛有些压抑,陈昭昭也不好问什么,连忙进屋将药给翻了出来,又贴心地烧了热水。
入了屋,小花腿肚子都在打颤。
湿帕,擦脸,上药。
全过程段清茉一句话都不说,小花的额前却都起了一层薄汗。
眼前的女子分明是菩萨般好看的面容,小花却莫名觉得她阴森莫测。
终于,段清茉开了口:“前些日子还是乌鹊巷的小乞丐,今日又成了慈济堂的孤儿你这身份倒是变化得快,杨大人和沈校尉可知道你并非难民啊?”
小花咽了口唾沫道:“夫人,我,我也就是混个饭吃啊!你也知道,总不能,总不能当一辈子乞丐吧”
“慈济堂都开办一年多了,你怎么这几日才想着走回正道呢?”段清茉问道,“若是我把你偷钱的事告诉杨大人和那位那位程娘子,你说你还能留在慈济堂吗?”
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莫名带着股压迫感。
小花到底是个孩子,她也没想到今日会遇见段清茉。
于是顿时,这小孩就慌了:“夫人明鉴啊,您之前让我找的人,我其实有所眉目只是后来没寻到您,这才没法告诉您呀!”
“夫人,您当时要打探的人可是与叛军有关,我这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替您做事的您若是把我说出去,我再把您说出去,这多不合适呀!您应该也知道那位沈沈校尉是捉拿叛军的人吧?您多半也不想让他知道吧”
小花苍蝇搓手般说道,小小年纪却透出股别样的机敏与滑头。
段清茉眉梢一挑道:“沈校尉与我私交颇深,你如何觉得我要找的人他不知道呢?”
小花黑溜溜的眼珠一转道:“诶您要是有那等人脉,应当,应当也不会执着于我这个小乞丐吧您直接叫那位大人派几个官兵把乌鹊巷中所有的流民乞丐都扒开衣裳瞧瞧就是,或者挨个审问一番就好,按那位大人的官阶,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吧”
段清茉后来还去过乌鹊巷,小花并非不在,她都看在眼中。
可见段清茉很是重视这件事。
那位沈校尉在捉拿叛军时是为首者,小花听那人说过沈三的官阶和身世。
但沈三捉人的时候并没有特意提到要找个身上有胎记的人。
甚至有反抗者沈三还直接杀了几个示威,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叛军余孽。
这与段清茉的急切态度极为不符。
前段时间还有人到乌鹊巷寻过那人,寻人者是江兴商会的人,而如今江兴商会又被官府抄了小花在那人身边耳晕目染,自然能理清段清茉的心思。
段清茉看着眼前的小花,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一个小小的乞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不成你也是叛军残留的余孽?!”
“苍天可见,我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小花嗷得一声哭了出来,“不瞒夫人您说,那日你见到的老人头子就是你要寻的那个少年是他威胁我跟他一起忽悠人偷钱的!他,他还威胁我装他的孙女骗过那些官爷,不然他就要把我剁碎了去喂狗呜呜”
段清茉本是想炸一炸小花,却没想到会听到这话:“你说的可是真的?”
“夫人,你要寻的那人肩上的胎记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