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敢有人同她争抢?
想到这些,段清茉忍不住看了一眼靳询。
男人眉宇低垂,只是盯着酒杯中晃出涟漪的清酒水面,神情冷淡叫人瞧不出喜怒。
而这时,有仆人端上来了一盘解腻醒酒的碧涧羹。
羹汤之上切碎的胡芹浮于汤上,靳询尝羹之时撇开了那些胡芹,将它们赶到碗边,只小喝了一口热汤。
段清茉瞧见男人熟悉的举动,思绪顿时拉回到了小时候。
她也是醉了,于是托着腮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胡芹?”
靳询微微一愣,侧头就看到段清茉杏眸朦胧,春色如水,那张青涩褪去成熟更重的面容少了些少女的娇媚,多了些妇人的清韵温柔。
然而这一身红衣,让靳询仿佛重新看到了那刚刚及笄的少女。
金簪挽发,额间花钿,明艳不可方物却又偏偏哭红了眼,醉得一塌糊涂。
本是大喜的日子,她又同父亲吵了架。
而他,又被母亲责骂,不允用膳。
月凉如水,春末风柔,她杏眸含着水雾提来她及笄礼上的吃食,亦有一道菜放了胡芹。
他将胡芹挑出,她便说“你怎么那么讨厌胡芹”。
随后便捉弄他,逼着他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他不从,段清茉便气鼓鼓地来吻他。
少女的唇柔软而甘甜,像是一把火将他的心扉烧得残垣破烂,漏风之处皆是鼓胀的欢喜与燥热。
第一次,他们那般亲近。
而那时的他涨红着脸,伸手小心翼翼地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拿出了那支他亲手做的簪子。
“待你初长成。”
“我与车来盘你发。”
“你带嫁妆迁我家。”
靳询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娶别人。
可段清茉走的时候,那支簪子都没有带走。